更怒地抬手打在我脸上,将我的头打偏过去,捏起我下巴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这贱人还敢嚣张。本座今日便再废去你武功,扒光你衣服,把你扔到街上,让所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淫贱模样,到时看他还会不会再惦记你。”
我死死瞪着他不吭声,任何回答都是自取其辱。
恨意陡然疯长,缠绕着我,若再次被废,长生殿定是呆不下去,恐怕也没机会东山再起。事已至此不如自尽,奈何桥上泼了孟婆汤,下个轮回,我仍来报仇!
但见眼前青光晃动,要被再次废去武功了。
这一次,我没有闭眼,而是执念地盯着,要把这仇恨深深刻入骨血,刻入灵魂,即便化作厉鬼也要还魂而来,向他们报复。
然临刑片刻,沉静的街上却再度风起,狂沙迷了我的眼睛,只听耳旁锵然声响,那剑似是被挑开来。我眨了眨眼,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睁开眼后最先看到的,是一道清白刺目的剑光,剑光中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毫无征兆地落入我要最后牢记的眼底。
我这一生中,救过很多人,杀过很多人,保护过很多人,危难时候,却从未有人对我伸出手来。
见到这幕,我竟以为是在做梦。
我怔怔看着面前的人,那白衣白得无暇,不染凡尘,比天地间任何颜色都要洁白。而我却浑身血污,脸上是殷红的掌印,刀被打落在地,衣袍被扯得歪斜,仅维持骄傲地站着便已用尽全力,但我仍努力挺直背,想掩饰自己的狼狈。
我已在他面前颜面全无,却每次都更加丢脸。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双目乌黑,映着我被打落尘埃中的狼狈模样,但我却觉得他眼里的情绪不像往日的嘲弄。
静默的对视间,他蓦地抬手,用拇指轻轻抹去我眼尾因风沙渗出的泪。动作分外轻柔专注,像对待一件易碎品。
温热的指尖碰到我冰冷的脸,竟有些发烫。
那边叶翎接下那剑,同样被震得倒退数步,剑寒清对正道已是留情,并未如对待我这魔教妖人般直接打断手腕。
他将手从我脸颊挪下,对叶翎语气不善道:“小姑娘,咱们名门正派,对付魔教妖人怎能以多欺少?况且这妖人右手不能用刀,岂不是占人便宜?”
我心头惯来压着凝重的仇,又被多人围攻想起那桩事,心情本是郁郁,听到这声小姑娘却忍不住笑了。
这叶翎生得眉清目秀,又爱撒娇,他偏说人家是姑娘,这不是故意羞辱吗?
叶翎未受过如此羞辱,登即面露羞愤之色,怒喝道:“本座是武林盟副盟主,你敢管本座的事?”
这话平时虽有用,但却恰是剑寒清最讨厌听到的威胁之语。只见他果然不快,袖下风动,未看清动作,只听骨节断裂声音,竟直接以剑鞘将叶翎右腕骨头生生敲断,眉头都不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