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睡吧。”
说罢便自大开的窗户离开,身影如闪电化为的白光消失在苍茫夜色中。我走到窗边,只握到一阵清风,千家万户都已睡去,小镇楼房静匿在星光下,安静祥和。
他走后,我连呼吸都轻松了,便打水洗漱,灭去烛火,刀搁在枕边,侧卧到床上,和衣而眠。但大概因为今日见到那人,刚阖眼便忍不住想起那不些堪之事,杂念缠心,无法安眠。
辗转许久,终于抱膝坐起,望着窗外苍穹中的满天辰星出神。
我在他面前已毫无底线地磕头求饶,什么丢脸的话都说过,被认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认为是无骨气的卑鄙小人,但却不想被他知晓我曾无力地被人强暴。
都已如此了,还想维持颜面。
又自嘲地笑,都已如此了,怎还会觉得人生中还有安定一词?难道看到别人过得恬淡愉快,就羡慕了,以为自己也有资格吗?
我怎会怕折寿?若始终没能报仇,待我三十岁,四十岁,连为教主卖命都够不上格时,长生殿容不下我,武林盟不容我,便是该死的时候了,练不练邪功又有何区别?因为我本就活不到那个时候。
没有人会放过我,没有人会相信师父不是我杀的。唯一信我的人已经被他们乱箭射死,还有谁敢帮我说话?
我已什么都没有了,宁可承认自己恶毒下作,也不肯承认自己是个无用的人。
第十章 叶翎
我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一宿无梦。
次日我正喝粥时剑寒清回来了,晚上没睡依旧神采奕奕,对我说他要去无常门见见盟主,令我在客栈呆着,不许乱跑。
我眼都不眨,平静地道是。他见我过分老实,怀疑我打算趁他离开逃走。
我诚恳地道:“英雄,咱们都是江湖上混的,我这回逃了,您能饶了我吗?我不会走,您放心吧。”
说罢无比真挚地看着他,但对上他仿佛洞穿心灵的视线时仍感到冷汗涔涔,对峙片刻,他便笑了:“也是,武道大会你总会去的。若是敢走,想想后果。”
我败下阵来,默默别开视线不再吭声。
他扔下这句威胁便走了,我确认他离开后便将毒针缚在手臂内侧,收拾东西戴着斗笠到郊外树林与堂主碰头。他们见我终于现身,忙拱手施礼道见过护法。
我点头问:“现在情况如何?”
其中一个道:“武林盟来无常门的有近千人,咱们分堂因只能夜间赶路尚未赶到,恐怕难以强攻只宜智取。只是,洛盟主怎会如此兴师动众?”
我平静斥责道:“有何大惊小怪?他是青城派掌门,我杀他师父,他当然要捉拿我。倒是你们,平时做什么去了,长生殿混进不明不白的人都不知道?若此次失败,先追究你们责任,教主的水牢可凉着呢!”
他们也畏惧教主,跪地直叫冤枉,不敢再问我与那人的恩怨。
我又交代些事才暂时分开,重新戴好斗笠遮住脸,边走边想着,长生殿要的东西,派出这么多人还没到手才真是颜面尽失,再失败恐怕教主真会将我处死,须尽快想法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