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工作能力,最终被送到榕美。而你,是帮助他的康复学着之一。”
孙镜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
凌猎:“想起我说的是谁了吧?你身为康复学者,明明应该帮他,可是你做的是什么呢?我将自己带入你,设想出的结果是——你利用和他接触的机会,反复引导他想起生命中不堪的往事,抵消医生的治疗效果,你曾经掉入过深渊,你明白一个掉入深渊的人应该经历什么,你把他推了下去。这就是你的报复,另类的无差别杀人。”
孙镜的呼吸变得粗重,暴喝道:“你胡说!”
凌猎进来时拿着一个纸袋,现在他弯腰,将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碟子,和一只手机。手机是季沉蛟拍照那只,碟子是孙镜发行的唯一一张影碟。
当影碟被摆上桌时,孙镜瞳孔猝然收缩,片刻后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凌猎打开相册,屏幕正对孙镜,一张一张划动,“这是陈帝家里的影音室,他很喜欢电影,你是行家,你比我清楚,这些电影有的是大热经典片,有的是小众片——就像你的电影。他欣赏你们这些为小众电影做出贡献的人,也用实际行动支持你们。我猜,如果《西岭断雨》发行了DVD,它一定会被很珍惜地放在这面书柜里。”
孙镜眼泪夺眶而出,“不,不……”
凌猎:“现在你明白陈帝到底是为什么会生病住院了吗?明白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老板为什么会得罪‘沙山之王’了吗?他是因为给你发声!”
孙镜尖叫道:“不可能!”
凌猎站起来,“是真是假,相信你很快就有自己的判断。”
说完,凌猎离开,沈栖忧心忡忡地守在外面,给凌猎递了瓶冰水,“哥,她真的会交待吗?”
凌猎一口气喝掉半瓶,“如果她还有一点良知,会。”
两个小时后,孙镜请一名队员带来消息:“还可以给我讲讲陈帝这个人吗?”
凌猎回到审讯室,孙镜双眼通红,却已经不是上次见到时那种仇恨的红,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凌猎说:“对于陈帝,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他是你的患者,你在他活着时与他说过不少话,而我认识他时,他已经是具不会动的尸体。”
一行眼泪从孙镜眼角落下,她仓皇地擦掉,肩背渐渐打直,视线却始终朝下,看着桌上安静躺着的影碟,仿佛穿过那薄薄的碟子,看到了过去那个为了理想横冲直撞的,心里有着热烈又单纯的爱的人。
但成千上万没有面目的人将她杀死了,她从深渊爬上去,她的灵魂里寄居着无数的他们,她余生唯一的乐趣就是报复,无差别的报复。
那一年,被唾弃,被抛弃,命运仿佛给她开了个绝顶的玩笑,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只要醒来,她就还是那个追梦的导演,拍着感兴趣的题材,给数量并不多,却都很可爱的观众看,她也没有离婚,丈夫像早年一样支持她的事业。
可是无数次醒来,迎接她的都只有冰冷淬毒的现实,她越来越无法承受,发病时她躺在床上,对一切感到厌倦,提不起兴致来做任何事,失去食欲,连走动都困难,她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选择自杀,因为当精神上的折磨经过神经蔓延到身体上,会连呼吸都痛得掉泪。
但是啊,她太不甘心,她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凭什么那些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她?凭什么被伤害的人要选择死亡?凭什么那些人可以嘻嘻哈哈地去伤害另一个她?
她想站起来,治好病。
然后,报复。
报复这个世界,报复这个社会,用他们赋予她的方式。
她强打精神,来到榕美,打算用所有积蓄来治疗自己的病。起初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