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阵,给弟子们煎药。
然而现在,他的发冠不知丢到何处,门派服上到处都是血迹和破口,整个人蓬头垢面,须发皆白,双目猩红,口中不断发出诡异的叫喊,狼狈不堪。
他心魔发作了。
然而在此之前,风晏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霍钟生了心魔的消息。
也许就是因为他性格有些孤僻,身边没有什么极为相熟的友人,也不愿对旁人主动诉说自己遇到的难处,才会一直隐忍到心魔彻底爆发。
风晏落到包围圈之外,一眼看出霍钟实力强劲,心魔已深,即便治疗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他握紧了衔山剑。
执法盟不会让霍钟活着离开这里。
果然,下一刻便有修士来到他身前,“风长老,此人心魔深重,陷入癫狂,无法救治,但他修为高深,我等一时奈何不得,还请长老助我们将其就地诛杀!”
就地诛杀。
一个心里装的都是门派和弟子的长老,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兴许是因为风晏没有立刻回答,修士急忙补充道:“风长老,我知您与此人之前同为春和山长老,或有念及旧情心存不忍,但他这般修为,心魔彻底爆发会引起何等严重的后果,您应当明白,还请长老顾念大局……”
大局。
风晏下颌紧绷,默默抽出衔山剑。
在执法盟总部,这个词被所有人重复了千千万万遍,是每个人刻在骨髓里,必须要为之让步妥协、压抑自己的天大的规矩。
可他已经对此感到厌烦。
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如此激烈的情绪,好像以前那些深藏心底的负面情绪,在这个瞬间被短短一句话直接点燃,烧得他心脏麻木又酸痛。
一切……都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风晏望向被围在中间的长老霍钟。
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无数人的影子,无数一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被心魔折磨到尊严尽失,意识尽丧,沦落成无法控制自己的怪物的人。
难道除了就地诛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今后还会有无数人变成这样,说不定某一天,他也会变成这般陌生又可怖的样子。
风晏握紧了手中之剑,他在刹那间思索了无数种可能,正在要面前的修士一脸期待中加入战局,忽听一声朗笑:
“哟,真热闹啊!”
风晏侧身看去,见一红衣青年施施然落在一棵树粗大的树干上,他脸戴面具,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望着这处战局:“本座这来的是巧,还是不巧呢?”
“魔……魔尊?!”
面前的修士指着那青年,只是手指似乎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围攻霍钟的人并未退散,仍在有序结阵,只有一位腰带长老令牌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脱离,对红衣青年叫道:“魔头!此处离我执法盟总部仅有三百里,你竟敢现身!”
他说着,来到风晏身侧:“风长老,你我一同对敌,定能将这魔头斩于剑下!”
那红衣青年唇角挑起,完全没有大战在即的觉悟,他探头向包围圈内看去:“这不是春和山的长老么?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正道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了?”
“都说魔修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你们正道砍起自己人来不也一点都不手软,如此自相残杀,执法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