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只隐约记得他姓梁,那位传递假消息的同僚,他也只知道对方姓赵。
他本身也是如此,执法盟内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全名,都是风长老、风长老地叫。
还记得他名字的,应该只有春和山的那些人了。
不过这一点,细细想来是很合理的,执法盟对内部人的要求本来就是摒弃自己之前所拥有的一切,全心全意为执法盟、为修真界办事,那么失去姓名就成为一件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没有姓,分辨人会比较麻烦,风晏觉得,执法盟甚至会要求进入的人全部舍弃之前的姓名,改用新的执法盟赐予的名字。
可这样,就有点太像凡间哪个位高权重的大人豢养的私人暗卫了。
风晏在卯时末赶回了执法盟总部,重新换上那套白金相间的制服,把长发高高束起。
一到偏殿,便看到梁长老那张明显带着怨气的脸,好似跟人辩论失败了八百回合。
待人到齐,梁长老就简单说明了昨夜一无所获的状况,并表明对春和山的怀疑,又说出了自己准备去春和山内一探究竟的计划。
在座的长老们都没有什么异议,梁长老的脸上才重新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还点名要风晏一同前去。
这是对昨晚风晏那些怀疑的话的报复。
让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宗门不得安生,比任何阴阳怪气的话都来得叫人解气。
风晏知道,梁长老是这样想的。
他面无表情地以避嫌为由,拒绝了对方的刺激。
但在梁长老带着人出发后,他跟了上去。
久违地回到春和山,没想到此刻的他只能躲在暗处,看着梁长老以搜查嫌犯为由,将春和山上下搅得一团乱。
梁长老气势汹汹,端坐在春和山山门前,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大肆搜查,那情形像极了土匪进村,正在上早课的弟子们围在学堂门口,都敢怒不敢言地盯着进来的人。
最终他们搜到了霍钟破裂的命牌和衣冠冢。
在门派最里面的供奉堂内,本门每一位身份较高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块命牌,以本人精纯的精血注入。
命牌碎裂,便代表此人身陨。
确认了霍钟已经身陨,梁长老犹嫌不足,还想将这些全部带回执法盟,断了春和山上下最后的一丝念想。
掌门何舜挡在命牌和衣冠冢面前,拿起长剑划下一道鸿沟,说:“今日谁若敢踏过此线半步,我春和山掌门何舜,必定不问身份,就地诛杀。”
梁长老被这气势惊得退后半步,怒气冲冲道:“我竟不知,风长老的宗门竟是如此冥顽不灵,拒听执法盟之令!风长老出自你春和山,难道他骨子里,也是这般天生反骨桀骜不驯之人么?”
“好。”
风晏看到掌门师尊的手在微微颤抖。
于他而言,何舜已不单单是师尊。
那双手曾教他读书认字、持剑纵横,如今却好似拿不起自己贴身的长剑。
“从今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