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到来,是因为你的伤罢?”宁衡书道。
这话问得暧昧,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必然以为二人之间存在点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在笑着,眼底却含了深意。
“是。”秦恪之并不否认,坦诚道:“我伤得蹊跷,令她起了疑心。云骑营由我亲率,守住岩山虽不敢说轻而易举,但人马绝不会这么折损严重。”
这话嚣张,但从秦恪之口中说出来,却又十分理所当然。
宁衡书敏锐地抓住重点:“公主是否收到了什么消息?她怀疑另有原因?”
秦恪之眼瞳黑沉,神情晦暗如同奔涌暗流,沉声道:“她带来了一封弹劾雍州安抚使李元秀私自加收赋税,贪赃枉法的奏折。”
宁衡书惊声道:“她猜到你此次险些战败,是因为李元秀可能擅动了军饷?”
秦恪之:“不错。”
秦恪之自领兵以来,鲜少有过败绩。
少年将军鲜衣怒马,一柄长.枪威震天下。只要他黑骑银甲冲锋在前,便是对敌人最大的震慑。
李元秀平日里加收赋税暗里克扣也就罢了,可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军饷上。
原本粮饷被人暗中调换,以此充好,导致岩山一战马疲人倦,士气大减。秦恪之再如何骁勇善战,也难以率领疲惫的部下毫发无伤地冲破北代精兵重重封锁突围。
此番能够以如此沉重的代价换来反败为胜,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褚绥宁的公主仪驾原本还有十来日才能到达,但她在半路便收到秦恪之重伤的密探消息,并且十分聪明地猜到了两件事情之间的关联。
她日夜兼程匆匆赶来,只怕李元秀的好日子马上就快要到头。
秦恪之把玩着枕边玉佩,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宁衡书抹了一把额间冷汗,心有余悸,“她知晓一点便能迅速想通关窍,那我下次与她对上,岂不是要字斟句酌,以免言多必失?”
“方才是谁说公主与你想的有所不同?”秦恪之漫不经心道:“平常处之即可。”
“是吗?”宁衡书凉凉道。
宁衡书与秦恪之相识之时,秦恪之还只是镇北侯帐下一名普通骑兵。十来年的生死相交,若论起对他的了解,只怕无人能出起左右。
他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是密谈递了你的消息出去,还是你有意透露?”
“不过试探一二。”秦恪之一点没有被揭破的窘迫,欣然承认道,“若公主真的无能,那即便是太子殿下的嫡亲妹妹,也绝不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相托。”
宁衡书道:“是你赌赢了。”
秦恪之想到褚绥宁那声冷哼,轻轻勾起唇角。
“你与公主还真是天生绝配。”宁衡书问到了想要知道的,随意在桌边坐下,原本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随意倚靠在椅背上,“若你不做武将改做文臣,就凭你与公主的心眼,只怕齐王殿下一系不少人都要被你们挤兑得没有立足之地。”
秦恪之抬眼:“嗯?”
“从前我便觉着,这营中诸位将领,没有一个的脑子能玩得过你。如今来了一个襄阳公主,倒能跟你战得棋逢对手。”宁衡书扬起一边眉毛,“公主未有婚配,前些年倒是听闻圣上有意择定驸马,不知怎么又打消了主意。反正你早晚都是要回京,不如看看公主如何啊?高僧批命说你命中姻缘极贵,公主够贵了罢……哎哟!”
余下的话被凌空扔来的兵书砸断,宁衡书龇牙咧嘴地捂着额角嘟哝:“下手真狠,一点都不留情面!”
“胡说八道。”秦恪之淡淡道:“我对尚公主没兴趣。”
“你还未到雍州驻守时,镇北侯有意将爱女许婚与你,那时你说只是兄妹之情因此拒了婚事。”宁衡书撑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