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何谓(2 / 3)

香味。

她除了鞋袜,蜷缩进柔软的被褥中。

烛火被吹灭,在一片黑暗中不能视物,鼻尖的嗅觉便更加灵敏。

被这味道似有似无地环绕着,褚绥宁半梦半醒间,恍然有种秦恪之就在身侧的错觉。

只有秦恪之不似京中世族喜用熏香,身上沾染的是这十分自然好闻的味道。

连带着褚绥宁亦有几分喜欢。

她轻轻攥住锦被一角,在沉沉夜色中阖上了眼。

——

一根粗壮树枝被扔进火中,火苗顿时又窜高了一截。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簇簇风声与木柴燃烧不时爆出的“噼啪”声。

秦恪之半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闭目养神,在幽暗月色下仍然映出森冷寒光的银枪就静静立在他的手边。

不远处一队巡逻侍卫走过,兵戈之声在暗夜中整齐而有力。

秦恪之未睁眼,淡声问道:“你还准备在我身边坐到什么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又从营帐中钻出来的苏赫尔闻言脸色一垮,“喂,我是见你一人值夜孤寂特意来陪你的。”

“是吗。”秦恪之半坐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洋洋看着他,“那你再说一遍,以圣鹰的名义起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苏赫尔:“……”

猎鹰是北代四十九部视为圣物的图腾,若以圣鹰的名义起誓而有半点虚言,此人便被视同背叛部族,永世不忠。

苏赫尔看着秦恪之那张俊秀的脸,却气得牙根痒痒。

若是换个人敢这般对他说话,他早一脚踹上去了。

秦恪之一双狭长的眼眸睨视着他,“你有这份心,前几日夜里为何自己睡得像猪似的,打呼噜还流口水?”

“打呼?流口水?”苏赫尔瞬间拔高音量,就差原地起跳来自证清白,“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

秦恪之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算下年纪,他要长苏赫尔两岁。

许是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头,万事都有做大哥的顶着,苏赫尔并没有秦恪之这样少年老成。

发狠杀人的时候十分狠辣,可不动怒的时候又时常将嬉笑挂在脸上。

就比如此时。

他正在叽叽喳喳冲秦恪之耳边说着没有烈酒实在辜负了这样的月色,等到了宿弩城一定要痛饮三日。

哪怕是手上沉重的镣铐也不影响他的兴致。

秦恪之实则一句也没听进去,静静仰头望着天边明月,呼吸微沉。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秦放?”苏赫尔呱呱讲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顿时一脸怒容望向秦恪之,“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说说我刚刚都讲了什么?!”

秦恪之这才像回过神来似的,“嗯?你讲了什么?”

苏赫尔险些气了个仰倒。

他犹自生了会闷气,又叹了口气:“……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秦恪之:“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凝神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在夜幕下仿佛层峦叠嶂的黑影,又似雌伏以待的猛兽。

“我大哥应该已经提前到达了,待见面就该谈纳贡的事了。”苏赫尔嘴里叼着一根野草,也如秦恪之一般靠在树干上,“你说入晋国修习这事,能谈拢吗?”

他倒不担心纳贡数额。

晋国国富民强,要的不是那点粮草与银钱。

他们缺的是矿脉与良驹,这恰好是北代最为富有的东西。

苏赫尔想要的,则是受晋国教化。

可他用脚趾想也能猜到,此事不会那么轻易达成。

毕竟北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