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这么巧的事?顾念皱了皱眉,年深追问道,“十一郎?”
“就是刚才奴家刚才叫进来查看楚娘伤势和死因的那个小厮,他以前在太医署学过两年,粗通药理,阁里人多,难免有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像这种坊门关闭不太方便出去请医工的时候,就会让他应急,先搭把手帮忙看看。”
回想那个黑衣小厮的态度,确实温和从容,大约医者都是这种不急不躁的模样,顾念甚至觉得他的气质跟秦染有几分相似。
“你可知道楚娘心仪之人是谁?”月娘这边排除了嫌疑,顾念只得把话题换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这个问题明显让柔娘愣了愣,“她喜欢的客人奴家能数上来不少,比如昨天下午邀她过府的曹郡开国侯,前天邀她过府的徐宰相,但她有心仪之人的事,奴家确实不知。”
顾念叹了口气,看来楚娘是真的将那个人藏得很好。
“桃花阁里除了你和月娘,还有谁会武功?”
“的确是有一批练剑舞的孩子,但她们都才练几年,根本不成气候。”
柔娘这边暂时告一段落,顾念正准备让她把霜儿叫来,柔娘突然拎起裙摆跪了下去,“请年少卿和顾司直务必要帮忙抓住那个杀害楚娘的凶手。”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顾念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绕过桌案去扶她。
柔娘脸上露出哀戚之色,“不管两位信或不信,奴家是真的把楚娘当作自己的半个妹妹的。”
送走柔娘,顾念拎着那把银尺又走进里面的案发现场,一是想看看那根被踩坏的步摇,二是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能获利的竞争对手月娘受伤了,柔娘的动机没有了,琉璃没有达成杀人手法的能力,这几个人目前都能排除出凶手的行列,女扮男装的可能性几乎要降为零了。
那块原本镶在步摇上的花鸟玉牌四分五裂,受力点有很多细小的尖锐碎渣。从位置来看,凶手很可能就是踩在那支步摇上的时候,发力拧断了楚娘的脖子。
脑内模拟的状况让他忍不住又有些代入,不适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再看那些杂乱的足迹,最小的两种一个只到屏风口,另一个延伸到梳妆台的角落,应该是属于那两个小侍女,莲儿和霜儿。估计后院到厨房要经过段露天的地方,所以她们的足迹湿痕很重,还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泥印。
坐榻旁留下的足迹窄而细,针脚呈竹叶状,看得出鞋子的做工明显比较精细,那是柔娘的。她在门口迎来送往,鞋底难免会粘到雪,但程度有限,所以湿痕较轻,留下的脚印也就不太明显。
顾念和年深他们的靴底也沾了雪,但进来时间比较久,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脚印都是残缺不全的。
曾经陪过霜儿的秋月和那个检查楚娘尸体的小厮十一郎,估计一直待在屋内,鞋底干爽,所以几乎没留下脚印。
楚娘的鞋底也是干的,没留下脚印。
“有发现?”年深也跟了进来。
“只能确定之前屋顶留下穿鞋足迹的男人,右脚靴底扎进了一块玉牌的碎屑,没有更进一步的信息。”顾念遗憾地摇头,“目前看来,进屋的有两人。一个身高六尺出头,一个五尺出头,第一种状况是两人认识,一起躲在房梁……”
“从屋梁上的灰痕来看,只藏过一个人。”年深摇头,否认了这个可能,“要上去看看么?”
他虽然是询问,却没等顾念答话就伸手拎住了他的腰带。
来不及拒绝的顾念在半秒之后再次体会了个人跳楼机服务。房梁的宽度只有十公分出头,幸亏顾念下意识稳住了身体的平衡,才没丢脸地摔下去。
房梁宽度有限,留下的痕迹大多残缺不全,但从痕迹覆盖的范围来看,确实只能藏卧一人,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