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
寻常问话,需要靠得如此近吗?南音不知,她晕眩得厉害,绥帝的目光,远比十人、同时注视她更可怕,低沉的话语,也好像有别的含义。
一种,心照不宣、另有所指的意思。
周围的侍女、内侍、侍卫竟好像无人觉得有异样,他们全都低着头,老老实实在一旁等候。
不知哪儿传出嘎吱一声响,在南音耳中如闻炸雷,她的腿颤了下,被绥帝瞬间捞住,身体才没有往旁边摔。
如想象中一般细。绥帝隔着衣衫感受,面色平淡地想,但他的眼神,和清白二字完全无关。
南音触电般躲开,低首飞速道:“臣女不想、不敢也不该求情,有幸得太后娘娘垂爱,已是三生有幸,如何再能凭借一己私情让陛下徇私枉法,请陛下依律惩处。”
“是么?”她躲开,绥帝没有再迫近,说出这两个字后,又道,“陪朕在园中走走。”
他指的是面前一角,这儿仅有三五棵梅树,甚至都无法称为园。
南音再迟钝,在领略过这位天子的危险后也不可能应下,何况她不算蠢笨。
“臣女双目有疾,夜间视物更加不便,恐难从命。陛下,臣女就先送您到这儿了,太后娘娘还在等臣女回去复明,先行告退。”
说完她竟没等绥帝答复,转身沿来时路回去,起初是慢走,而后步伐慢慢加快,清瘦的背影在夜色中愈显渺小,途中许是披风勾住了柱子,让她趔趄了下,在侍女的搀扶中站稳身形,不一会儿,就完全不见了。
全英和主子一同在原地默然望了许久,直到绥帝踏上御辇,低声提醒,“陛下,这是太后娘娘刚收的义女,您才应了,会下旨封县主。”
他跟随绥帝日久,哪能看不出这些反常举动背后的含义。
陛下难得动心,对一个小娘子产生兴趣,这本是好事,但这身份着实不适合。
绥帝眼神掠过他,又看了眼佳人消失的暗处,“朕还没下旨。”
那极低的、饱含着深深欲念的声音,让全英悚然一惊。
……
南音几夜都睡得不好,那夜天子迫人的身影、危险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反复出现在梦中,成为令人彻夜难眠的梦魇。
她又醒了,在清寂飘雪的夜。
赤足下榻,踩在柔软的绒毯上,南音推开了窗。
鹅毛大的雪花霎时袭了过来,落在她抬起的手中,被掌心温度慢慢融化。
呵出一口白汽,南音的眼中全是雾茫茫的、灰白的风景。
不远处似乎有灯笼悬在柱上,那点光芒晕成小点,几乎已看不见了。
南音有点怀念南院的日子,清静、简单,这儿有数不尽的华衣美裳、珍宝奇石,出行有大堆宫人簇拥,衣食住行皆有人张罗服侍,是权势和财富交汇的顶峰。
可她并不喜欢,她更想独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偶尔浇花拔草,作作画,和紫檀琥珀她们说说话。
她们好像不这么想,她们为她的幸运而高兴,认为她终于可以摆脱慕家的打压和冷落了。
在窗边待了片刻,南音回到床榻,睁眼到彻底天明。
清晨,挽袖并一众侍女入内,照常侍奉她梳洗。
挽袖说,太后今儿上午传了太医来给她看眼疾,让她做好准备。
南音说好,对眼疾能否治愈,其实没抱甚么想法。
“挽袖姐姐。”唤了这声,她顿住。
挽袖微笑等待她的吩咐。
“我何时可以出宫呢?”
“娘子想归家了?”挽袖诧异,而后含笑,“娘娘喜爱娘子,想多留娘子住一段时日呢。若是想谁了,娘子大可说,请娘娘把人传进宫来。”
挽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