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位。若说是要重用,偏偏这职位看似握有大权,真正坐上去,方知是个虚职。
和那些品阶四五品,却在实职位置上的官员相比,感觉屁都不是。
甚至手底下没几个能使唤的人,慕怀樟有时觉得,自己可能都比不过偏远小县的七品芝麻官。
先前胸中的激荡渐渐淡下,慕怀樟发觉,三兄弟实际都处在这个尴尬的境地。
他不好细思缘由,想走皇后侄女的门路。但派夫人几度进宫求见,都被以各种理由婉拒了,叫他这阵子也变得浮躁起来。
莫非南音仍对家中有怨?是她想报复二弟,特意让陛下如此的?
如果不能真正手握权势,那他费尽心机回长安,岂非虚耗功夫。
一心二用地述职,慕怀樟犹在想是否要对绥帝如实请命之际,内侍报,皇后来了。
他怔住,君臣议事,皇后竟能随意求见吗?
事实证明,绥帝对他这个侄女,当真是宠爱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不仅允她随意出入太极殿、御书房,甚至亲自起身去迎。帝后二人携手而来时,慕怀樟登时起身行礼。
“伯父也在啊?”轻轻柔柔的声音令慕怀樟颔首,含笑道,“许久不得见娘娘了。”
“嗯,一入宫门深似海,和家人来往也不便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惆怅,慕怀樟下意识看去,得了南音一个笑容,亦没有忽略她眉宇间的点点愁绪。
绥帝低首与她说话,似在安抚。
少倾坐定,他边和慕怀樟说话,边任南音翻阅案上奏疏,凡她有意见,都会停下话语耐心答复。
慕怀樟大为震撼,冷漠严酷如天子,不仅力排众议立南音为后,还能任她这般随意干预朝务国事?
便是妲己、褒姒再世,也不过如此了。
他震惊不已,却也为这样的皇后出自自家而忍不住狂喜。
看着看着,那边似乎不高兴起来,慕怀林瞧见侄女一掷折子,像是闷闷不乐地垂眸。绥帝又赶紧放下手中的事和她解释甚么,好片刻,才叫侄女勉强露出笑颜。
他并不了解南音,只因先前在家中所见,觉得这个侄女有几分聪明。今日一见,又不确定了,这看起来实在像恃宠生娇的模样。
不过,这样的性子,往往也最好利用。
复拿起一张纸,几眼扫过内容,南音道:“陛下想再择中书令?”
慕怀林不由抬眸望去。
绥帝颔首,“郑尽年事已高,时常精力不济。中书令本就可设二人,朕想再择一人辅他履职,趁他尚有余力时教一段时日。日后他致仕,就不用再费心择人。”
郑尽近来病了一事,慕怀林亦有耳闻。他猜测,许是因此让陛下生出这个想法。
“陛下有人选了吗?”
“尚未有。”绥帝玩笑般问南音,“皇后这儿可有举荐?”
南音沉吟,视线从面前的桌案扫向绥帝,再慢慢下移。
掠过慕怀樟时,轻飘飘的目光仿若有千钧重,令他竟有瞬间心跳如擂鼓,拢在袖中的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
最终,南音却是摇头,“不知,臣妾又不认得甚么外臣,哪有人可举荐啊。”
短短几息,慕怀林的心从云端下落,并没有砸入地心,而是慢慢落在了地面。几番思量,唯有自己知晓。
他见帝后仍有许多话要私谈的架势,没有继续待太久,十分懂事地请退。
南音闻言,再度抬眸认真瞧了他一眼,许是真的太久没见家人,怨念渐淡,心也软了,竟出声道:“挽雪,外面有雨,帮本宫送慕大人一程。”
慕怀樟识得挽雪,陛下指派到侄女身边的凤仪女官,亦有品级。
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