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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觉得唇齿留香,那羊肉极软,鲜得让她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此时,酒肆之中胡乐大作,琵琶声,羌笛声,箜篌声齐响,奏的是龟兹乐。几个高鼻深目,面容精致的胡姬就在这里跳着软舞拓枝舞,衣裙翩翩。宇文修多罗托着腮看着这舞,看得如痴如醉,只是转头看去,却见到李福仿佛对面前舞蹈提不起兴趣一般,拿着瓷勺,慢条斯理地又舀了一小碗山煮羊,细心地将里面的葱和花椒粒挑出后,将碗放在宇文修多罗的面前。

见他如此,本来想就胡姬这个话题调笑他两句的宇文修多罗,都不好意思再调笑他了。

待到用过饭后,二人就一同去了碗记食铺。只是因着此时碗记还在店门大开做生意,不便交谈,她便与那东家相约在已经空置的馓子铺内相谈租契一事。

踏进馓子铺的院子时,想到那日险些被绑的经历,宇文修多罗无可避免地浑身颤了一颤。李福自然也察觉到了,轻轻地半拥住她,无声地让她放松了下来。

此刻,这铺面的东家已经候在馓子铺之内了,见到她走进来,笑得很是和善:“这位娘子来了。”

那人看到李福在她的身旁,立刻就将“小娘子”改口成“娘子”。

待到三人落座后,就开始谈起了将馓子铺租下来的事情。那东家叹道:“说起来某已将这铺子租出多年,谁料这彭氏娘子忽然就不见了。”

他说着这话时,李福的面上也毫无波澜,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宇文修多罗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彭二娘的失踪,一定与李福脱不开干系。但害她的人已被料理,她才不会多想,给自己徒添烦恼。

彭二娘的话题就这样被揭过,紧接着,那东家又道:“如今小娘子愿意将这铺子租下,也是一件好事。”

虽说有帷帽遮挡,看不甚清宇文修多罗的面容,她亦笑着道:“我食铺与郎君的铺子前后相邻,儿自然愿租这铺子。但儿若是租下了,便要合两店为一家。儿也不愿兴师动众,只想着将两店后厨之间的门去了,待日后儿退租时,也会将这扇门重新修回来。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拆个门也不是要拆了厨房这么麻烦的事情,那东家自然就一口答应下来。而宇文修多罗也已经想好了,因着两店是呈一条竖线的样式连着,前门各朝一条街开着,而后厨紧挨着。她到时将两个厨房合二为一,被厨房分隔两端的厅堂自然就是客人用饭之处了。如此一来,她收拾装修馓子铺的时候,也不会影响她现在食铺继续开业。

自然了,她要扩建,也要多招两人,这样,厨房两端的用饭之处虽不连通,却也能都被照应到了。

而她也早几日就与碗记食铺如今的户主,也就是那位老丈商量过拆门一事,听到她说退租时就将门修好,便也爽快地答应了。如此一来,就是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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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食铺的事情暂且告了一段落。

如今正好是暮春时节,牡丹盛开动京城,姹紫嫣红,国色天香。而今日也是安定公主的百日宴,李治自然十分欢喜,赐春宴于宫中,一众宗亲重臣皆入宫赴宴,很是盛大,也让人感慨,这武昭仪和安定公主果然深受宠爱。

看到食案上琉璃碗盏中的糖酪浇樱桃,红白相间,如一枝樱桃照雪来。宇文修多罗这才忽觉时光匆匆。离她在芙蓉池畔,樱桃春宴上初见杨太妃时,已过了整整一年了。当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一年前的她尚且惴惴不安,担心自己会被赐婚于李福,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但如今——只见宇文修多罗悠闲自得地坐在那里,倾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雅乐。而李福净手后,就挥退了墨竹,拿了一柄食案上的小刀,亲自将盘中的李子切成块,放在宇文修多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