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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城里的生活肯定是最好的,我们这些乡下地方可不一样,你看外面,黑灯瞎火的,这还是离京城近的。再远一些,大山里面,还有山匪哩!”

说到这里,他四下看了看,好心提醒他们:“你们这一路要翻的山多着哩,最好小心些。我听说前阵子北方的一个团伙被端了,好些混混流窜到这边来了,专盯着火车打劫!”

“没那么夸张吧,车上这么多人呢。”卫小东说。

大叔道:“年轻人,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说的也是哈。”

大家没来由都想起了火车站那伙偷窃的,神情都有些紧张。

只有苏阙扭头看着窗外。

白天最后的天光正在隐去,天边出现一抹金黄和翠蓝交织的缎带。

这一带还是平原,青茫茫的一眼望不到头,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丝灯光,想必也没有人家。

这一刻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繁华的城市真正远去了,而城市之外才是这片国土的常态,人民尚不富裕,生活似乎也没那么惬意。

对于未知的好奇紧紧地抓住了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消失的天光。

身后人声不断,推着小货车的乘务员朗声叫卖:“瓜子、啤酒、果丹皮……前面的乘客让一让,腿收一收……”

火车走走停停,到了午夜,灯光调暗,喧闹声才渐渐消融下去。

忽然,就听一声刺耳的急刹声,火车骤然停住了。

“怎么回事?”

“车怎么停了?”

“没到站呀!”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满,紧接着广播响起来:“各位旅客,很抱歉通知您,前方出现山体滑坡,铁路正在清理当中,本车需要临时停靠,预计停靠时间为十小时。”

“十小时!”

车厢里立刻怨声载道。

不一会车门开了,不少人骂骂咧咧地下去抽烟。

卫小东提议:“我们也下去走走?老憋在车里我腿都肿了。”

苏阙和商爻也想下去看看,三人一拍即合。江雨凌困倦得不想动,和原野留下来看行李。

车子停在了一个山坳里。

刚走下台阶,一股混杂着水汽和青草烂泥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们随着人群,先到滑坡的地方看了看,几块大石头轧在铁轨上。

滑坡显然是刚发生不久,还没有人来清理,乘客们围着大石头指指点点。

有人提议多叫几个人,合力把石头搬开算了,但很快遭到了反对,因为这些石头实在太大,必须等专业清障队过来才行。

卫小东觉得无聊,就又回了车里。

倒是苏阙借着火车的灯光,四处转来转去,商爻跟着她,不一会就发现草丛里有动静。

两人互看一眼,小心弯腰跟过去,原以为是什么山里的野兽,结果扒开草丛一看,是只牛。

那牛被拴在树上,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冲着他们响亮的一声:“哞!”

苏阙没忍住,噗地笑出来。

没来由地,她就想起小时候在农场的生活。

那时方雪桐已经过世,苏明远心思全然不在农场上,总是往城里跑。偌大的农场只有她和几个新雇的临时工人。

陪伴她最多的就是农场里的奶牛,她还给一只小牛犊取了名字,叫Snow White,因为那只牛犊得了白化病,周身雪白,农场里的工人都不喜欢它,说它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不好养活。

可是苏阙却很喜欢它,大约是有些同病相怜。

她也有病,失忆。

方雪桐去世前的事她都记不清了,苏明远说她当时打击太大,生了场重病,痊愈后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