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顺、贾诩和王粲是三条光棍,祖籍又非南阳,在本地并没有亲戚,让他们在自己的房子里孤独地过年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故而吕布把人留下了,人多还热闹。
孙策不同,他有家人,在这个团圆的日子里,他明明可以跟家人一起过,却因为邪恶的袁术被迫分离,暂且寄人篱下,因而愈发显得可怜起来。
等会儿吹感冒了,大冷天的,这不是要人命吗?吕昭叹了口气,“我去叫他吧。”
“……”吕布脸上又出现了跟之前差不多的奇怪表情,片刻后转为无比佛系的淡然,“去吧去吧。”
回廊上,孙策独自倚柱而坐,手里捏着孙坚寄来的信。他似乎并不觉得冷,但冷风已经将他的脸颊冻得微微发红了。
吕昭庆幸自己带了个披风,她将披风往孙策身上一丢,在他耳边吼道:“发什么呆呢?进屋了!再吹风明天真的要风寒了!”
孙策:“……”耳朵聋了。
荀府。荀彧剪掉一朵灯花,唐夫人抱着一岁的荀恽走来走去,柔声哄孩子睡觉,荀爽跟荀攸的棋局厮杀得正凶,黑白双方你来我往,步步紧逼;
蔡府。蔡琰一手握着衣袖,一手往小火炉里添柴炭,釜内的茶水咕嘟咕嘟烧开了。蔡邕伏在案前,一手按糊好蓝本的木板,一手握刻刀,眯着眼睛,认认真真地雕刻;
徐府。徐夫人周围坐了一圈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讲话,徐庶戳在门口,发现娘身边竟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哭笑不得;
诸葛府。诸葛女郎将盛满糕点的盘子放在诸葛亮和诸葛均面前,俩小孩还没来得及行动,斜里伸出一只手,诸葛玄一脸淡定地取走了最上面点缀着梅花的米糕。
年轻夫妻簇拥在火炉边说说笑笑;
年迈的妇人接过同样老朽的丈夫递来的热汤;
小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满地乱跑;
……
欢声笑语中,漏刻中的水滴完,旧岁翩然离去,新的一年到来了。
与一片和谐的南阳不同,千里之外的益州治所绵竹,正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事变。
军队将州牧府团团围住,府内仆从人人手持火把,燃烧的火光将天空照得亮如白昼。
从后院传来的哭声时轻时重,凄怆而悲切。
身着鹤氅,发髻高挽的美貌女子跪扑在地,白皙的脸颊上蹭了不少灰尘。她无视了四周一张张凶神恶煞的面孔,和投射在身上不怀好意的视线,手臂撑着地面,缓缓支起上半身,一双清澈的眼眸直勾勾注视着穿白色孝服、立于台阶之上的面容苍白的年轻人。
“镜玄真人,你还有何话可说?”火光摇曳,将年轻人的脸色照得阴晴不定。
“郎君明知刘使君之死与我无关。”镜玄真人冷冷道。
“我父之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沾染瘟疫?定是你这妖妇施法戕害于他!”年轻人悲痛欲绝地控诉道,“你不止害他,你还害了绵竹、广汉、乃至整个益州的!”
“现在街上到处都是身患瘟疫的人!遍地尸体!真人要等人都死绝了才肯罢手吗?!”
“瘟疫乃上天降下灾祸,郎君岂能将其栽赃到我头上?!”镜玄真人怒道,“我是在救他们!”
“哦?”年轻人夺过仆从的火把,大踏步地走下台阶,单膝跪在镜玄真人面前。他歪头打量着女人,轻声说道,“敢问真人,你的符水,救活了几个人?”
镜玄真人目光闪烁,辩解道:“我已尽力而为了,是他们心不虔诚——”
“他们都快死了,”年轻人勾起嘴角,神色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沙哑的声音宛如妖鬼在耳畔轻声呢喃,“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活下去,你说他们心不诚?”
镜玄真人用力咬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