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瑜问屠岸怀璧借了十两银子,在宴瑾抵达芳华坊之前就将他赶走了。
临走前,屠岸怀璧一挥衣袖,气呼呼地磨牙:“难得练个舞还不准你老大我看看,我就等着你被人骗光银子来我这哭!我都记账的,等你欠我的窟窿越来越大还不上了,你就得来我屋里头倒夜壶抵债!”
宴瑾到时,恰是黄昏刚刚开始的时候,天际樱草黄与橘黄二色交织,好似笼罩了蹿动的烛火般铺陈开来。坊中下午场的演出已然结束,夜晚场尚未拉开序幕,隔间雅座满是凉透待收的茶盏。
徐晚瑜走到台上,看着如芝兰玉树般站在桌椅最前处的男人,笑道:“我跳得不太好,你姑且看看。”
宴瑾轻轻一笑,道:“姑娘未起舞,便已是天人之姿。”
徐晚瑜并未将他的话当回事,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大家都习惯商业互吹。她的目光从他微翘的唇角往上移,落到他好看的眉宇间。
剑眉浓密,眉峰舒展,眉宇英气十足,满是磊落气概。牛奶色的皮肤衬得唇色红润,唇珠饱满。
“你今天真好看啊。”徐晚瑜不由自主地夸道。
宴瑾勾唇笑,嗓音温润清敛,宛如冰天雪地里拳拳涌出的温泉一般:“临川先生的书帖。”
徐晚瑜一开始没听明白,“啊?”
未几,不待他开口,她率先反应了过来。
“你放心好了,答应给你买,我就肯定会给你买的。”徐晚瑜耷拉下唇角,扬了扬身上绛红色轻纱披帛,问他:“我问你,你究竟想不想看我跳舞?”
宴瑾故意问:“看完就有书帖?”
“!!”徐晚瑜深吸一口气,忍着用披帛勒死他的冲动,说:“不看,字帖也会给你。贺公子请便。”
闻言,他轻轻笑了起来,“佳人起舞,在下又岂可不赏?我倒是有些怕将我剩余的老婆本赔光了。”
语气中是恰到好处的调侃。
徐晚瑜乍听他这么说,不免有些浮想联翩。但她没有给自己太多有可能是自作多情的时间,略一颔首,就登上了高台。
乐师拨弄琵琶,如银屏乍破、珠玉相合。琴声与丝竹声缓缓合入,如潮水般前涌。
徐晚瑜跟着乐曲起舞,一袭红裙衬得肌肤胜雪。
随着她的舞姿,裙摆仿佛都拥有了生命,美感流动,栩栩如生。
宴瑾斟酒半杯,眸光不由愈加柔和。
王喜硬着头皮快步上前,躬下身子小声上报:“爷,齐王殿下进京了。”
宴瑾饮酒的手一顿,深眸顷刻间沉了下来。
台上,身姿窈窕的女人舞姿曼妙,高低起伏的长腿带起垂感极佳的红纱,犹如绯色晚樱绽满枝桠。
上一世,在很长时间里,他都是没有机会欣赏到她的舞姿的。哪怕他很早就知道她曾一朝登台,名动半个盛京。
直到婚后第二年,她才终于在他床笫间的百般手段中,颤声答应为他跳一曲。
他如何不明白,她迟迟不愿意跳舞给他看,无非缘因她与齐王之间的那段往事罢了。
王喜眼睁睁看着太子爷将手中的酒杯捏碎,立即掏出干净的手帕递上。
宴瑾浑然不在意,信手将碎片丢掷于地,淡淡道:“嗯,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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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瑜深吸一口气,凌空腾飞,突出舞腰和舞袖的轻盈典雅。待她眉目流转间朝台下望去,只见身着白衣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捡拾青瓷碎片。
他微微垂着脑袋,颀长的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延伸至那张轮廓俊美的侧脸上。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缓慢了下来。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似的,他抬起头,侧过脸,一双清眸朝她仰望而来。
徐晚瑜从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