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身边的贺先生。”
望舒阁。
宴瑾微笑着吟念,一派温文尔雅:“乘舲船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
余上沅从容接下:“船容与不进,淹回水而疑滞。”
逆流而上,停滞不前。
徐晚瑜以前曾经特意问过他“余上沅”一名的由来,因此,尽管她来了这个世界后不学无术、在上一个世界也没积累下多少文化底蕴,但一下子就听出来他二人对吟的是楚辞,屈原的《九章》。
屠岸怀璧单手甩开折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颔首道:“不错,好诗,好诗。”
徐晚瑜:“……”
他可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丰满自己不学无术的纨绔人设。
说话间,余上沅已经泡好花茶,端了一杯递至徐晚瑜面前:“观姑娘。”
贺景行在侧,徐晚瑜莫名有些不敢接。
但人家都递过来了,不接实在不礼貌。
徐晚瑜只好硬着头皮接过茶杯,做贼心虚地低头抿了一口。
余上沅接着端给屠岸怀璧,最后才端给宴瑾:“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徐晚瑜插话:“他姓贺,是个没什么钱的书生。”刚才管事就给他介绍过,所以,他一问出口,徐晚瑜就莫名感觉他不怀好意。
余上沅偏过头看了徐晚瑜一会儿,倏然笑了,转回头朝贺景行浅笑,“公子气度非凡,绝非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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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风馆出来,徐晚瑜才想起来问宴瑾:“你怎么会在南风馆?”
宴瑾坦然答道:“随王爷出来谈点事情。”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徐晚瑜就看到了候立在外的恭慎王府的人。徐晚瑜见这个小厮很眼熟,当时她去恭慎王王府找贺景行的时候,就是这人通报的。
屠岸怀璧恍然大悟,啪一下折笼扇子,歪过半边身子神神秘秘道:“谈事情的另一位是不是就是那位有龙阳之好的太子殿下?”
宴瑾冷冷扫眸。
屠岸怀璧摆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给他一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眼神。
徐晚瑜并不关心太子是不是gay,只一脸认真地跟宴瑾说:“余上沅确实知情知趣,但他那里很费银子的。你月例不多,况且又……”
“说这么多,不就是怕你的心上人被狐狸精勾走嘛!”屠岸怀璧毫不犹豫地拆穿她,笑道:“要我说啊,如果贺老弟被勾走了,那就是你没本事。”
说完,他用扇尖指了指贺景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是不,贺老弟?”
宴瑾微笑:“我没有龙阳之好。”
“哎贺老弟,你跟着王爷和太子,肯定比我见到的美人多得多了。”屠岸怀璧拍了拍宴瑾的肩膀,笑眯眯地问:“可有见过比我们观观更好看的美人?当然,不是她现在这副样子啊,是她认真上完妆之后的那会儿,给你跳舞那次。”
宴瑾很想拂开屠岸怀璧放在他肩头的手,但他忍住了,继续微笑:“美人在骨不在皮。”
屠岸怀璧:“说人话,别虚头巴脑的,听不懂。”
徐晚瑜走过去“啪”一下拍开屠岸怀璧的手,蹙眉:“就你话多,叨叨叨个不停。闲着就回你家背你的资治通鉴去,别跟着我们了。”
屠岸怀璧龇牙咧嘴了一会儿,看向徐晚瑜身后的宴瑾,坚持道:“贺老弟你倒是说话啊!你究竟有没有见过比我们观观长得更水灵的?”
他若是知道,被他一口一个喊着“贺老弟”的实乃当朝太子殿下,恐怕得吓得屁股尿流。但现在对于他而言,贺景行只是一个无甚地位、明显跑来抱徐观观吃软饭的穷书生。
宴瑾敛眸看着身前女子的后脑勺,浅浅一笑:“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