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哭成这个样子,哪怕之前皇帝突然病倒,宫里宫外的事情全让她一个半大孩子来操持她都没见皇后这么委屈害怕过。她怕皇后哭岔气了,只好去开门让皇帝进来想办法哄一哄。
沈定走了进来,见林祯衣服也没换,还穿着脏兮兮的寝衣坐在同样脏兮兮的床上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心疼得要受不了了,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哄道:“怎么了这是,换个衣服还哭成这样,是不是不愿让流光来伺候你?那朕让玉兰进来?”
林祯还是在哭,哭得那叫个伤心,一边哭还一边打嗝,沈定又忙着给她拍背顺气,生怕她哭背过气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这么难过,都快急死了,哪怕是朝中发生了大事都没让他觉得这么棘手过。
见林祯一直不说话,沈定只能无奈地看向流光,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朕才出去一下,皇后就哭成这样,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惹皇后不高兴了?”
流光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错了,眼下只好连忙跪下认错,不停地磕头说道:“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安慰到皇后殿下,还让皇后殿下生气了,奴婢该死。”
见流光不停地磕头认错,林祯生怕皇帝要降罪流光那样,这才停止了哭泣,打着哭嗝跟皇帝说:“不、不关流光姑姑的事,是我太难受了,所以才忍不住哭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低垂着,从沈定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水打湿了粘成一团一团的样子,还有些眼泪水挂在上面要掉不掉的,整个人有种脆弱感,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沈定抬起手想给她擦擦眼泪水,但是想起自己常年拿笔的手上都是粗糙的薄茧,林祯现在看起来这么单薄脆弱,说不定会被他的手弄疼,想了想还是拿起自己的袖子给林祯擦了脸。他身上的常服是用绸缎做的,比较柔软光滑,不会刺激到林祯的皮肤。
他一边轻轻地擦拭林祯的脸颊一边温和地问道:“那祯儿是为什么哭得这么难过呀,告诉朕,朕给你出气好不好?”
说到这个林祯又难过起来,抽抽搭搭地说道:“我不想来月事,我不想长大,我不要生孩子,我怕死。”
以前林祯完全没有年龄和长大的概念,她被林敬则宠得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总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个孩子。哪怕嫁了人当了皇后,只要皇帝还像宠孩子那样宠着她,那她就可以当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孩。
直到今日她来了癸水,突然被人告知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生儿育女为人母了,她有点接受不了。
哪怕她早早就接受了自己是皇嗣们嫡母的身份,平日里也以母后自居,但是和自己生孩子养孩子是不一样的,她给皇嗣们当嫡母是身份使然,她只需要付出一些关心。
但是生孩子并没有那么简单,当初肃柔贤妃难产而亡的场面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恐惧,她打心底害怕着生育。
沈定听了她的哭诉,似乎明白了她的担忧,哭笑不得地跟她说道:“没让你生孩子,你自己都是个小孩呢,朕怎么忍心让你生孩子,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放心吧,你在朕眼里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林祯闻言,半信半疑道:“可是,来了月事不就要生孩子了吗,流光姑姑跟我说的。”
沈定睨了她一眼:“跟谁生,你自己生吗?流光的意思是,来了月事就有怀孕的条件了,不是一定会怀孕,只要朕不碰你,你就不会怀孕了。”
林祯听了这话后明显瑟缩了一下,用有些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有点想避开他。
沈定见状就知道她又想歪了,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小脑袋瓜子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呢,朕说的碰不是这个碰,只是单纯的接触是不会怀孕的。”
听到这话,林祯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