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解脱了。
“对不起……”
皇后嘴唇翕动,滚烫粘稠的泪液从眼尾滑落,没入鬓发,渗入枕中,最后只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是她最爱的人啊,他对她这么好,当宝贝一样疼着她,可她又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谢烆心痛如刀绞,没想到她最先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一句。
他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朝皇后笑笑,声音低哑:“怎么能怪你,不怪你……阿窈来,把药吃了,早日养好身子,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
今日没有召开朝会,太和殿的大臣在听闻皇后滑胎的消息后皆唏嘘不已,上奏的折子送往养心殿,众人也就陆续退朝了。
谢危楼进宫后,得知皇帝在坤宁宫,并未急着求见,而且先去了宫正司,将案子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
纵猫行凶的那名宫女被砍断手脚,昨夜便因流血过多而亡,御花园其他目击证人,甚至是路过的直殿监负责洒扫的小太监,也纯因皇帝泄愤,全部被杖毙,只剩下坤宁宫和承乾宫的几名宫人正在受审。
宫正司的一名司正上来禀告道:“嘉贵妃身边的知春、知夏一口咬定贵妃并不知情,昨日乃是心血来潮到御花园闲逛,更不知那白猫为何突然兴奋起来,扑向了皇后娘娘。”
谢危楼也只是如此,嘉辰的确娇纵一些,却并不愚蠢。
“那猫在何处?”
司正忙拱手道:“被关在笼子里,请殿下随奴婢来。”
白猫昨日袭击到人,立刻就被几名太监制服,为此摔瘸了一条腿,现下窝在角落的笼子里瑟瑟发抖,虚弱呻-吟。
谢危楼蹲下-身,凝眉望着那笼子里的小东西,问那司正女官:“皇后身上,可有致白猫情绪兴奋之物?”
司正摇摇头,“皇后娘娘孕中甚少使用熏香,采用的都是时令的花果香,奴婢已派人仔细检查过娘娘与其贴身宫女所穿戴的衣物、香囊,甚至将那些衣物端来放到这白猫面前,猫儿也没有御花园那般剧烈的反应。”
谢危楼又将猫身检查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的气味。
这就奇了,皇后身边没有一样能引得这白猫愉悦之物,白猫却偏偏扑向了皇后。
谢危楼沉思片刻,眸光冷凝,转头看向承乾宫那几名宫人,这几人被连夜拷问,早已经遍体鳞伤。
谢危楼叫人泼醒其中一名宫女。
那宫女眼皮上都是烙伤,只能睁开一线罅隙,嘴角还流着血,气儿也只进不出的:“奴婢……真的不知道……”
宫正司掌刑宫女还要用针,谢危楼非常清楚这些人的极限在何处,他望着垂下的这双鲜血淋漓的手,抬手命人退下,看向刑架上的宫女:“贵妃养的这只白猫,从前可有见过皇后娘娘?”
那宫女摇摇头,嘴唇干裂:“御花园……瞧见过的……”
谢危楼:“当时白猫可有异常反应?”
宫女摇头:“没有……”
谢危楼继续问道:“昨日那猫可碰过平日不曾碰的物件,可吃过平日不曾吃的食物?”
宫女想了许久,虚弱道:“都和平时一样……”
谢危楼:“白猫平日除了承乾宫,还去过哪处活动?可有易致其欢愉的草木、色彩或者气味?”
“都在……承乾宫,绛雪轩,御花园……”
宫女说了几个地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谢危楼还想再问,那宫女已经说不出话了。
绛雪轩与御花园都在承乾宫附近,看来免不了到嘉贵妃处一探究竟,谢危楼起身点了两名宫正司的女官,随即赶往承乾宫。
嘉辰被皇帝禁足宫中一整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