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撑着下巴,面对着面前正伤春悲秋、自怨自艾的赵青玉,一时插不上话。
他喜欢跟聪明但简单的人交流,赵青玉这人虽然蠢笨了些,但心思多的很,杂草一样,又似阴暗角落生长的蘑菇。不怎么讨厌,只是惹人烦恼。
“这几天,你见过陛下吗?”席言忽然问道。
赵青玉犹疑的看着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听说陛下只在第一天露过一面,之后再没出现过,果然连你都不知道。”席言若有所思。
赵青玉不太高兴,“没事打听他做什么?怎么,看不上我这根树丫子,想攀高枝儿了。我劝你趁早歇了这份心,你知道整个京城有多少户人家想把女儿往我皇兄身边送吗,轮得着你?”
“我听说陛下后宫里一个人都没有。”
见席言下一刻就要去后宫里增添人气的样子,赵青玉听了气更不打一出来,“我跟你好说歹说,你到底听到没有!你以为我那皇兄是什么好人,别人敬他怕他,我当他是吃人的妖怪,你要是去了还能讨着好吗!”
“嗯,听到了听到了。”席言敷衍的点头,伸手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按躺,又把被子给他盖上。
“做什么?”赵青玉有点懵,呆愣愣的问他。
但也没有反抗,乖顺的躺好了,还顺便扯了扯胸口的被子。
“你不是饿了?”
赵青玉怀疑的问他,“你不会是要去找我皇兄吧。”
“不会,他应当是不在。”
“什么意思?他在的话你就要去了!”
“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去找点吃的来。”
想着席言找吃的也是为了自己,赵青玉之前的火气便没地儿发了,只好又全憋了回去,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话,“那,不要粥。”
“我去看看再说。”显然没打算听他的话。
席言离开之后,赵青玉气得捶床。这个下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以后怕是要骑在他头上不可。
“王爷,王爷。”一大早,赵青玉便被下人叫醒。
“醒了,进来吧。”赵青玉抹了把脸,他本来是有起床气的,但这两天尽喝的粥,饿得都快没力气了,说话都虚,也懒得跟下人生气。
“席言呢?不是他在伺候吗?”
旁边的小塌上已经没人,只剩下叠的整整齐齐的小毯。赵青玉打了个哈切,转着脑袋找人。
不是说禁止下人随意外出吗,为什么席言这么早就出去了?
算了,反正自己总不知道他去了哪,他爱去哪去哪。
赵青玉最开始确实挺厌恶席言,但仔细想想,席言也没什么地方对不住他,他受伤后,照顾他的也只有这人。
他虽是有些睚眦必报,但也不至于不知好歹。
所以就连他们来查问的时候,他也只说席言一直守到他醒来,一步都没离开过。
不知道那些粗手粗脚的下人弄翻了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引起了赵青玉的注意。
他往那边看去,便见到一个年轻下人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他,面上忽露惊恐之色。
在他脚下,几只灰灰白白的毛团子滚落在地。
“王、王爷,奴才是不小心的!奴才这就捡起来!”
赵青玉的名声在哪儿都不太好听。在权贵眼里像个笑话,在下人那儿则可怕极了。
他曾经控制不住脾气时打杀过好几个下人,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层层加码,便形成了一个极为骇人的形象。
赵青玉看着兔子蹬着脚挣扎的模样,疑心它是被抓得不舒服,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兔子不知道席言从哪里抓回来的,或者是有人送他的,为了喂养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