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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霖刚想装装可怜,就听见席言后面的话,立马露出喜色,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没叫人扶着, 一瘸一拐跟着他往车上走。

他确实是受了伤。

刚刚跑出来太急, 崴了脚。

席言坐在后座,柏霖就自觉占了他旁边的位置。

感受到旁边座椅微微凹陷, 席言瞥了他一眼,没阻止, 柏霖就当他是默许。

林羽慢了一步,在车门那里站了几秒,这才不甘心的坐上副驾驶。

对于忽然出现的柏霖,席言心中并没感觉多意外,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间歇性发疯。

柏霖大多数时候都挺正常,偶尔会呈现出一种失了智般的癫狂。

他总是巧合地出现在各种席言在的场合,办公室、酒会、家门口。

因为进不去别墅区,柏霖就在大门外等着,一直到席言的车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他才会离开。

有时候也会被人逮到。

上次保安拎着他来,还是席言把他保下来的。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得到了允许,他后来越发大胆起来,有时候席言一回头,就能看到他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也曾出现在酒桌,帮席言挡下别人递来的酒,一口闷下后,转头看着席言,眼睛亮晶晶的。

那张本该漂亮狡黠的脸,难得露出那样纯然的表情,倒是让席言笑出了声。

柏霖觉得席言需要他,所以总是乐此不疲出现在席言周围。

柏霖觉得自己是保护主人的恶犬,席言反倒觉得,他是条胆小至极的小狗,一离开主人就发抖,非要凑到自己身边才安心。

看在他还有点用处、也能给自己带来不少乐趣的份上,席言放任了他偶尔的越界。

也因为这份在其他人眼中的宠爱,让柏霖成为了众矢之的。

席言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身上带伤,偶尔也会收到他在片场“意外”落水的新闻,但从未插手管过。

只是有时会送点药给他,然后恶趣味的看着他越发沉沦。

席言发誓,这是自己在繁忙工作里唯一的消遣,唯一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席家老宅出现在眼前。

席家发家很早,从先祖闯下名声,到现在已经近百年,老宅也是那时候修建,总体还延续着上世纪的风格,经过修缮后并不影响使用。

到达老宅的时候,席漠俞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

雕花铁门上攀缘着大片大片的蔷薇,粉色的重瓣花从绿叶里探出头来,风中隐约可闻到清幽的香味。

席漠俞一大早就在这里坐着,早晨露气重,他的睫毛上都挂了几颗小露珠。

他就一直这么坐着,从天色刚有一点灰蒙蒙的白,坐到太阳高高挂在天上,身上的水汽被蒸发,光线照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听见汽车的喇叭声,他动了动手指,抬起眼睛,眼珠像浸了水的琉璃,笑容温润,像是一副沉寂千年的古画,在这一刻忽然有了生机。

“小叔叔。”

席言带着柏霖从车上下来,席漠俞攥紧了轮椅的扶手。

“他为什么在这里?”席漠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色都发白,脸上隐约带着怒气。

他没问柏霖是谁,他早就知道。

他只问柏霖为什么在这里。

祭祀是自家人的事,他怎么能带着外人来!

还是说,他已经承认了柏霖,以后会带着他进入席家?

席言走到席漠俞轮椅前,蹲下身,手扶着他的膝盖,轻声问道:“小叔叔又在生什么气?你让我回来,我不就回来了吗。”

席漠俞垂着眼看他,“你不该带着其他人回来,这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