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少爷,从你默许晁小姐与你谈风花雪月,又与你谈后宅治理、整顿丫鬟,扭头让我喝避子汤时,我就看透了你那点惺惺作态的情爱。”
“和他说这么些废话做什么?啊,苏小姐。”
“奴婢拜见苏小姐。”
在一片轰乱中,黎文彬意识渐渐模糊。他因暑热而晕倒前最后听到的,是苏宝珠近乎感慨,又近乎嘲弄的命令。
“把他抬到轿子里去,运回前院。再请一个大夫好好看看,别留下什么病根。”
黎文彬病了,病情反反复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他彻底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坐在马车上,黎父沉着脸看他。
黎文彬还是有些恍惚:“我们这是……”
黎父:“不在苏府住了,去京郊的庄上住——我们也没有脸面赖在苏府了!”
黎文彬脑子还有些木,愣了半会儿神。
黎父见着恨也不是骂也不是,又是自己的儿子,只能咬牙道:“我们自己有庄子,为什么要借住苏府?一个是帮你疏通举人的路,联系下老师提前熟悉文风。一个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苏宝珠是苏夫人唯一的孩子,素来娇养,可骂她骄横的有,却没骂她鲁愚的,可见是个有度的,把她娶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你呢!”
黎文彬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地说:“我没规劝好侍女,以至于侍女去骚扰她,还为侍女呛她,给她没脸……”
“还有,她都能发觉你的侍女心思歹毒,和侍卫勾结,你都发现不了?”黎父恨铁不成钢,“苏府送我们的时候客气,可我听着,他们几乎要指着鼻子说你读书读迂了!”
黎文彬说不出什么,很有道理,他只能有气无力地“哦”一声。
黎府信奉“男孩不能长于妇人之手”的规训,男孩子八岁后就去前院住,平常归他教养,并不是没有他的责任在。黎父看着生气,但毕竟是自己儿子,又说不出什么。他只能絮絮说着。
“往前看罢,苏府是无法联姻了,但其他家还是可以的。你只要考中举人,那婚事都好说。之前那个……音璇,也就罢了,从此以后要记住这个教训。”
黎文彬缓缓呼口气:“音璇,会怎么样?”
黎文彬感觉自己的心态蛮奇怪的,又对音璇厌恶,又忍不住关注她。
黎父想了好半晌,才想起这个人,也不在意,寻常道:“和那个侍卫一起杀了。背主之人,律法本就要加罪,主家自己杀了,也不算什么过失。”又撇了一眼黎文彬,“若你听到消息的时候能杀了他们,苏家或许还会赞你一句果决。”
黎文彬听到“杀了”这两个字,心头跳了跳。他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做不到果决了。
也不怪苏宝珠和他下了一盘棋,就嫌他没劲,再不寻他下。
黎文彬叹了一口气,眼下彻底失去了可能,他反而忍不住回想苏宝珠。
明媚张扬,谈笑自若,眉飞色舞。苏宝珠这种如此高傲又如此艳丽的存在,大概想起他时,只会皱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