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蹄尖,便使马匹跑跳的时候更加轻盈。
最后,余梦洲用上了马蹄锉。他耐心细致地打磨过去,粉状的角质层簌簌落,直到把粗糙的蹄壁抛光成圆润如玉的状态,他便转开油罐,马蹄涂上一层亮油。
马蹄油不光显出美观,及马人对马的爱护之情,更增强蹄子的韧性,防止马蹄因干燥而开裂。
过去,余梦洲最喜欢这步骤,马也注重外表的动物,光鲜亮丽的马儿,马舍中走动的情态都不一样的。他爱看那些马匹气宇轩昂地小跑或踱步,去阳光展示它们油光水滑的皮毛,还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蹄子。
可惜这里,因魔马的蹄子受折磨太多,最好修完就涂抹药膏,包上绷带,期待它们那强大的愈合力,足抹掉旧日伤痛的痕迹,余梦洲鲜少有给马蹄打磨上油的机会,偶有一次,他就十分珍惜这机会。
一蹄子修完了,余梦洲看着第二,压力非常大地吸了口气。
“开始吧。”他说,“至于那些蜱虫……”
“交给我。”法尔刻会意道。
辉天使想说,只要拔掉了咒钉,其我也可从内部燃起火焰——然而,它望了望首领的眼神,到底没有吭。
咒钉坠地,沉重的腿甲也一块块地撕掉了,残翅暴露月光的瞬间,余梦洲马上退到后面,由着法尔刻任意发挥,将一口烈焰喷向辉天使的蹄缘。
余梦洲默默数着秒数,等到寄虫不再挣扎,空气中的热量也没有那么高了,他便走上前,用镊子夹干净所有的虫尸,然后顺着翅膀的另一侧也检查一遍,不放过任一漏网之鱼。
“你会好的,”他对辉天使说,“你的翅膀没有完全坏死,你看,还动,只要慢慢养着,肯定可恢复原来的模样。”
辉天使有点遗憾地说:“可惜它红的,我一些恶魔说,翅膀要白色才好看……”
“什么呀,”余梦洲笑了,“不管什么颜色,健康的就最好看的。这点对人也适用,无什么性别、年龄、肤色……只要健健康康的,那就很好。”
后面两蹄子,他决定先不打磨上油了。寄虫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余梦洲要把那些小垃圾全都清理完毕,再专心做自己最喜欢的步骤来血。
最后,满地的虫子尸体,都被他扫到了旁边的泥地里做花肥。余梦洲坐石凳上,用马蹄锉专心地给蹄子抛光,继而称心如意地吹掉粉屑,看着它光滑整洁的模样。
“好的,接来刷油……”
他脱套,用蹄油刷蘸着油罐,细密地给蹄面上了一层薄油,等到干了之后再涂厚。
这过程治愈人心,等到后面两蹄子修完,余梦洲的心情也平静了。
“好啦,”他笑着说,“感觉怎么样?”
辉天使深深地望着人类,把脑袋温柔地埋进青年怀中。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它的音微微发抖,“我感觉很……很轻松,很舒服,就像解脱了一样,我的身体一点也不沉重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更贴切……”
余梦洲把脸贴它的前额,挠挠它的巴,笑得弯起了眼睛。
“这就好。”他亲亲魔马的额头,捋顺它的鬃毛,“让你们不那么难受,这就我需要的反馈啦。”
这一刻,辉天使忽然想问,那这件事,对你又有什么利益好处?
只,它没有开口,因答案肯定的,余梦洲完全凭着他的本心,它们辛苦地流着汗水,露出微笑。这否可说明,从一开始,他就用一种谁也不曾察觉到的爱,对待马群中的每一匹魔马呢?
它抬起头,想要看清人类的表情,余梦洲误会了它的意思,它要起来了。
“你去休息吧,”余梦洲说,“外面站了半天了。”
看到法尔刻也正欲转身,余梦洲急忙叫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