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 / 3)

吃了颗草莓味的糖果,乔舒瑜比先前清醒了些,可整个人依旧提不上力气。她靠在文鹤的颈窝处,由她扶着往车上去。

又是那熟悉的香水味,理智的弦崩开后,乔舒瑜彻底卸下了防备。

人在极度疲惫时总归会在亲近信任的人面前放下戒备,文鹤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带给乔舒瑜归属感的港湾,这种信赖几乎成为习惯。

乔舒瑜就这样枕着文鹤的肩膀沉沉睡去。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酒店,怎样躺回床上,唯独记得那一直萦绕鼻尖的香水味——恬静淡雅,令人舒心。

乔舒瑜心事很重,睡觉时眉心也是蹙着的。文鹤贴近她,十分轻柔的抚着她的肩背,安抚着乔舒瑜的不安。

待到那淡雅的香水味彻底笼罩住乔舒瑜时,她的眉心也彻底舒展开来了。

文鹤小心翼翼地退回床边,这才有空瞧清这小巧的单人间。

乔舒瑜的行李箱开着,今早走的太匆忙还未来得及整理翻乱的物件。文鹤将地上散落的衣物拾起,一一叠好放回箱中。

整理到一件短裙时,一方盒子滚落地毯上了。文鹤捡起,看清盒子上的题字后心脏狂跳不止。

黑色的盒子边缘处因为磨损已经露出了些白,但盒身上印着的字却依旧清晰。

文鹤嘴唇翕动,默念出了她亲手写下的三个字:

“赠阿瑜。”

这方盒子里装着的东西文鹤再清楚不过了,这是她送给乔舒瑜的第一份礼物。

文鹤指尖微颤着打开了盒子,那块乔舒瑜戴了多年的手表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一滴泪落在了表盘旁,最终隐于黑暗。

文鹤阖上盒盖,将手表放回箱中。她的指节摩挲着“赠阿瑜”三个字,心中的酸涩难以言说。

……

乔舒瑜醒来时,文鹤正坐在床边看剧本。若不是理智逐渐恢复,乔舒瑜一度以为时间错乱了,她又回到了同文鹤刚结婚的那段日子。

“醒了?”文鹤放下剧本,侧下身来触碰乔舒瑜的额头,松了口气道,“烧应该退了。”

乔舒瑜喉头发涩,说话时喉咙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铁锈。

“几点了?”乔舒瑜沙哑道。

“你睡得不久,离下午开拍还有段时间。”文鹤端来温水,小臂托住了乔舒瑜的后颈。

乔舒瑜借着文鹤的力坐起身,接过温水,小声道:“谢谢。”

“最近失眠严重么。”文鹤看着正在喝水的乔舒瑜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乔舒瑜搁下玻璃杯,淡淡道。

“褪黑素虽说对身体伤害不大,但还是要少吃。”文鹤将拾到的那瓶褪黑素放在玻璃杯旁,“你爱胡思乱想,睡前把思绪放空最好。”

“文鹤。”乔舒瑜打断了她,“我很感激你送我回来,可你现在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

文鹤敛眸,良久答:“一个关心你的人。”

乔舒瑜靠着枕头,觉得自己很疲惫。她阖眸又睁开,思忖良久才道:

“我刚刚反思了自己,我确实对你抱有太大的敌意了。可是这些敌意是有原因的,我想,你应该明白。”

文鹤低低道:“对不起。”

敛去一切锋芒低声道歉的文鹤看起来很卑微,真的见到这副神情的文鹤,乔舒瑜反而有些别扭。

“太久了。”乔舒瑜落在被角处的指尖泛了白,“我没有精力也没有情绪去计较当年的事情了。”

“作为同事,我感激你送我回来。但是也请你和我保持相应的距离。”

“阿瑜。”文鹤道,“六年足以磨平一个人的棱角,迫使一个人心智走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