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斜眸瞥他:“怕你冷。”
安问回头看任延,似有踌躇。
安远成一眼都不想多看任延,如果车里有高尔夫杆,他甚至会控制不住挥杆敲碎他的颅骨。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能牵扯起一个笑:“怎么,回家还要跟任延告别?”
任延也已走至车边,对安远成礼貌地颔首:“安叔叔好,今天要接安问回去么?”
安远成点点头,也没多解释,只说:“很晚了,快上车吧。”
任延便把书包递给安问,跟他自然地道别:“明天见。”
安问抱着书包,上前一步,像要跟他抱一抱。这只是他下意识地举动,但很快清醒地止住了自己,对任延比划着:“那你路上小心,别睡着。”
任延轻轻笑了一声:“好的,知道了,晚安。”
一个小时后到家,安养真和林茉莉都深觉讶异:“怎么突然回来了?明天放假吗?”
安问摇着头,发现林茉莉肚子又大了,人也圆润了不少,白色的皮肤透着粉,整个人一股珠圆玉润的感觉,随手用鲨鱼夹夹起的发髻凌乱,倒是一如既往的妩媚。
安远成没头没尾地通知:“以后在家里多住住,就先不要在任延家住了。”
安问愣在当场,吃了一半的葡萄不上不下地裹在嘴里。
安问随着安远成走,在楼梯口看到两张陌生的脸孔,身型很高大。显然是安远成的人,见人来了,点点头,也不多话,一个扭头先下楼,为开路,另一个等安远成和安问走了,才跟在末尾,为保护。原来是两个保镖,或许是公司的安保,被安远成深夜叫了过来。
安问心里别扭,不知道安远成为什么要防他到这种地步。难道如果他抗拒回家,他还要让两个保镖硬把他打昏了扛走不成?
“我听老师说……”安问碰碰安远成的胳膊,让他看自己的手语,“你要帮我转学?为什么?”
“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
安远成不再看他。
安问跑到他前面,堵住他路,固执要让他看到自己:“为什么跟学校说我精神有问题?”
他双眸里都是初生牛犊的锐气,如果安远成敢提一句妈妈的事情,他就索性趁机质问他、问个干脆到底。
“出什么事了么?”安养真率先问,毕竟他前几天才跟任延通过气。
“没有,”安远成伸出手去,犹豫了一下,敷衍地摸了下安问的头发:“爸爸最近总是梦到你,回来看不到你,心里不安。”
林茉莉打趣:“什么呀,想问问了就直说好了,这么含蓄,难为情吗?”
安远成不置可否,只吩咐佣人:“把房间收拾好,就按他原来喜欢的样子。”
佣人领命下去了,安问天真地问:“那要住多久?”
安远成的目光却尖锐,带着莫名的审视和严苛:“怎么,连一晚上都还没住,就想走了?你说,你想住多久。”
他都这么说了,安问怎么可能有别的答案:“爸爸想让我住多久,我就住多久。”
安远成看着他手语一字一句,又看他沐浴在灯光下漂亮、天真、乖巧的神情,那种想把任延颅骨敲碎的愤怒又出现在手掌间。
安家怎么能出一个同性恋?大逆不道,败坏纲纪,污染基因,不仅是丢脸,更是不幸,是被任延诱惑、哄骗、诱捕的不幸。
“但是,”安问踌躇着,“我在备考,马上就要联赛了,能不能进冬令营,就看剩下来的一周,家里比较远……”
“让郑伯开稳一点,车上也不妨碍你看书。”安远成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去洗漱睡吧。”
安问只能乖乖去洗澡,又陪林茉莉聊了会儿天。林茉莉手语学得最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