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的劳作,她的手心布满破碎的厚茧,摸起来如同一张浸水里揉皱了又被晒干了的碎纸,似乎摸一摸,便会扑簌簌地掉下碎末。
安问低下头眨了眨眼,忍着红眼圈对她笑,“等我好好赚钱给你们换校舍,还有,李老师那里也记得帮我带好,就说下次等他在家时再去看他,告诉他我成绩特别好,一定会考上清华跟他做校友的。”
兰琴延忍着泪眼认认真真地读着安问的手语,扑哧一声带泪地笑了:“好,好。”又递给了他一包用蓝色花布包着的东西:“上次走得急,没收拾出来。”
车子已调好了头,安问没来得及看便上了车,扶着车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见兰琴因和赵叔、许伯、雅仙阿姨都站着,身边小朋友乖巧地排着队,挥着手送他。电动车门缓缓合上,在目送中离去,身后传来隐约齐声的背诗声: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卓尔婷最感性,呜呜呜缩着膝盖哭得跟傻逼一样,让卓望道想哄都不知道怎么哄。
郑伯安慰:“喜欢的话以后就常来玩一玩。”
卓尔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太辛苦了,再也不来了……”
没把几个人笑死。
安问跟任延一起坐在后排,收拾了一下心情,一层一层拆开蓝布。
卓望道往后面探头探脑:“什么啊?好吃的吗?桂花糕吗?还是绿豆糕?还是豌豆黄?”
任延:“……”
蓝色花布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东西,任延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便被安问嗖地一下盖住了,像藏什么一般紧紧捂在了怀里。
“什么?”
安问一个劲地摇头。
任延:“……情书?”
安问:“!”
安问:“……不怎么乖的。”
任延笑意更深:“乖的?”
卓尔婷:“……”
这就没戏了不是吗?
安问眼睫垂得更乖:“比较强势的……”
任延抿了下唇,撇过脸往窗外望了一眼,待压下高扬的唇角,才复转过脸来说:“比较被动害羞的。”
卓尔婷:“?”
行,彻底没戏。
安问怀疑自己脸红了,否则怎么会烫得厉害?他说完了最后一句:“身材好的。”
任延目光始终懒洋洋地停在安问脸上,温柔深沉的视线,偏偏灼人。
“身材好的。”总算大发慈悲翻译对了一句。
卓尔婷掐指一算,四个条件只符合一条,拉屁倒吧。但是任延这逼的笑怎么越看越混蛋呢?安问又没对他表白,他笑得跟个大尾巴狼似的干什么?哼,你特么连性别都不对!
胡闹了一阵,车子也终于开出了乡村土路,在平稳的行驶中,几个人陆续睡了过去。
安问在微信里犹豫了半天,给任延发微信。
小问号:「不许对号入座。」
任延:「不敢。」
小问号:「我说的不是你。」
任延:「明白。」
明白,那你笑什么!安问瞪起眼,任延真的忍不住笑出声,只好把耳机塞到安问耳朵里,垂目低声:“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多想。”
耳机里放着手风琴的悠扬琴声。
长达五个小时的路程,安问终于还是靠在任延的肩上睡着了。
车子开进市区,郑伯先送卓家兄妹回家,想着之后是不是送任延,没想到任延却刚好要去安家。到了思源路,安远成一家也刚好从机场回来,林茉莉亲热地揽过安问的肩:“累吗?回去开不开心?你走了这几天,妹妹一直吵着想你呢。”
她说的是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