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地说了声:“有萤火虫!”
照理来说,十月份萤火虫都该绝迹了,但这里倒还有十多只,蜉蝣般点着萤灯,漂浮在夜空中。卓望道妹控没救,亲自跑去帮她抓萤火虫。
任延懒得等他们两个,搭过安问肩膀的手微抬,将安问回过头去的脸轻轻转了回来:“别理他们。”
如此微小的动作间,安问嗅到他指尖的烟草味。
“你抽烟了?”
漆黑的夜里不好辨认手语,任延认真看着,免得安问还要辛苦多问几句,便一五一十连带着前因后果都说:“没买到票,所以是包了车过来的,车不好,坐得心烦,到匍甸时休息了会儿,看见卓尔婷抽,就试了一口。”
总想着这样安问这样应该没什么好问的了,他却愣了一下,轻阖的眼睫盖住里面的星光:“你跟尔婷抽同一根烟?”
任延下意识地想否认,又及时收住口。“不高兴?”
只怪夜色太黑,让他看不清安问的表情。
任延不敢打草惊蛇,不敢再深一步问一问他究竟是为了谁不高兴,只轻描淡写地解释:“不是同一支。”
四周都是农田,安静得讲话像犯罪。田埂间的路窄,两人并肩而行,手总碰到,如此碰了几次,任延勾住他的手尖:“我想牵你的手。”
安问瞪大眼睛,心里惊慌得像麻雀惊起,这怎么是可以说出口的!
而且……他说完这句话后,分明就已经不问自取地牵住了他的手了。
安问挣了一下,没挣开,任延紧紧攥着他,当不知道他在挣扎,不知道他在紧张。
任延知道他不高兴,忍不住勾起唇哼笑了一声:“我认罚。”
安问眼睛一眨,手语轻快:“还能罚款吗?”
“怎么心里就只有钱?”任延拆穿他。
安问迟疑了一下,抿唇笑着摇了摇头。任延已经对他很了解,知道这个意思是不想说,便岔开话题:“已经到福利院了?”
安问点点头:“刚分完衣服零食和书。”
“你的院长奶奶有没有夸你变好看了?”
安问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谁会见面就夸男的变好看?顶多是长高了。”
他脸上表情不多,难得鲜活,任延心里一动,没多想便张口说:“五个小时没见,你变好看了。”
屏幕两端会说话的不会说话的,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是谁的掌心潮得冒汗,被翻山越岭的海风一吹,变成一股难以排解的燥热。
安问被他牵着,心思都在两人手掌交扣的地方,一会儿想,任延的手好大,难怪可以单手抓起篮球,一会儿想,十七岁牵牵手不犯法吧,这条路这么窄,不牵着,兴许谁就要摔下去……想着想着,乱七八糟且心不在焉,冷不丁脚下一崴,差点摔进沟里。
任延手掌一紧,将安问用力拉住,用得太过力了,安问近乎是撞到了他怀里。
“是不是又换洗发水了?”任延没头没尾地说,两条胳膊渐渐收紧,大手扣上安问的后脑。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身体细密地发着抖,在任延怀里抖得厉害。
任延却只当什么不知道。
他凑近安问的发顶,高挺的鼻尖抵着他柔软的黑发,轻轻地、刻意屏着呼吸,像身体里克制着一切。
“别再换回去了。”他的声音沙哑起来要命,低沉的每一个字里都有颗粒感,像沙砾磨着安问心底的和身体里的柔软。
安问心底发酸,痒得厉害,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痒,耳廓被任延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时,他受惊地“嗯”了一声,但这个“嗯”分明比任延的嘴唇更令他受惊,他手上用力,像应激了的猫一样,不顾一切用力地推开任延。
安问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