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定音:“他跟我睡。”
安养真笑了起来:“问问怎么好像不开心?”
他很敏锐,但也过于把安问的一举一动放在心上,安问只是稍微的一些小别扭,在他口中就成了“不开心”,事态一下子就严重化了。安问摇头摆手,用眼神示意安养真不要乱说,他才没那么矫情。
任延把目光从屏幕前收回,侧过脸去观察着安问的神情。他目光如此专注,安问只能硬着头皮扯了扯嘴角,忙慌对安养真打手语转移话题:“哥,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安养真把镜头一转,对准身后的床铺:“你白天不是跟我说,打扫房间的李阿姨总是把你的娃娃乱扔吗?我现在给你看一下,免得你挂念。”
安问睡觉时,总要抱着一只布偶熊。这只熊显而易见地很旧了,头上的咖啡色卷毛已稀疏,熊眼睛也被磨出了刮痕,变得不再闪亮。但即使如此,安问从福利院被接走时,还是抱上了这只半人高的熊。
除了那只熊,安问还有四只小玩偶,是拟人的胡萝卜、小兔子、像招财猫的小老虎,以及一只考拉。这些玩偶也很陈旧,一眼就能看得出过时,但很干净。它们平时是负责待在安问的枕头边陪睡的。
家里负责搞卫生的阿姨姓李,是老佣工了,她做事麻利,林茉莉是很满意她的,只是安问心里憋着火,因为暑假时,好几次他都撞见李阿姨在整理床铺时把熊随便扔到飘窗上。至于这些小娃娃,就更没那么上心了。
安问第一次看到它们被扔在地板时,瞪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会着凉的!!
他对着李阿姨一顿疯狂手语输出,李阿姨满头雾水,叫过安养真来听,安养真一边翻译,一边笑得忍不住大笑。
“啊?谁会着凉?”李阿姨活了半辈子,在这一时刻怀疑人生。
安问把玩偶们抱进怀里,示意给她看——要这样这样再这样地给他们盖上毯子。
李阿姨:“………………”
从此以后暑假里的每个周末,安问总要神出鬼没地去抽查她有没有好好对待他那些不会说话的朋友们。
李阿姨早就过了有童心的年纪了,返老还童是不可能,且她认为,安问作为一个十六岁——即将年满十七的成年人,也该学着长大了。因此,只要安问不注意,他心爱的不会说话的朋友们,还是会惨遭扔地板飘窗上挨冻的命运,亦或者被李阿姨粗暴乱丢,折胳膊折腿的丑态毕现。
安问上了学,更监督不了李阿姨,每天九点多的大课间,他总是偷偷摸摸给安养真,让他帮忙照看一下他的朋友们是否安好,或者拜托他把朋友们藏进衣柜里,免得李阿姨施展抱负。
“你今天晚上不回来,我已经把你的熊盖好被子了,你的小胡萝卜、小兔子、小老虎和小考拉,也已经准备熄灯睡觉了。”
安问:“!!!!”
不要在视频里说啊!!!!
任延跟着安养真的镜头,把安问床铺上的景象看得明明白白。
大咖啡熊枕着枕头,盖着被子,两只熊爪搭在空调被外,看着很安详。
那四个小的排排躺着,头挨着头,鼻子蹭着鼻子,看着也很安详。
安养真熄了灯,卧房陷入灰色的夜中,只有走廊上的橘黄色灯光漫入。他走出房间,将门轻轻带上:“好了,现在你的朋友们都睡觉了,你也该睡觉了。”
安问脸红得要命,都快烧着了。
可恨安养真还在说:“等十一带你去买新的好不好?或者给他们定做几身新睡衣。”
挂断视频,安问不敢抬头,任延转着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安问拎起书包,闷头往外走,可是任延的房间怎么该死的这么大啊,还没走到门口,便被任延截住:“没有打到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