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3)

因着今日是她生辰的缘故,佟文瑾难得的穿了一身艳色的衣袍,大红的夹层外袄衬得她莹莹如玉的小脸格外地秀丽,而领口、袖口和排扣处扎的满满的白色绒毛与她头上那一整套的珍珠头面也是相得益彰。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精致异常。

冬末春初难得一见的晨光暖洋洋地洒在阴沉了数日地北京城上空,融化了飞檐斗拱上倒垂的小冰凌条儿,阳光经过初融的雪花露珠折射出的霞光正巧撒在了她的脸上,颇有几分明艳不可方物。

佟文瑾一抬眼就远远地见着了长廊的那一边尽头拐角处缓缓地走来一行人,佟国维和一个看着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打前头走着,后面还跟着几个紧随的奴仆下人。

她垂眸思索片刻随即紧往前跨了两步,一绺儿光束速恰巧自上方她左半边小脸照来,眼见着那边几人还没曾发现她,佟文瑾只能伸出手使劲儿晃了晃,朝佟国维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阿玛!阿玛!阿玛看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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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康熙帝小玄烨有一个可以看看后世的小说影史究竟是如何演绎他这一生的机会,那么最让他的难以认同的部分一定是关于他那短暂而晦暗的童年。

他出生的时候紫禁城正历经天花的侵染,宫中年幼的姊妹都被抱养在紫禁城一处偏远的院落哺养,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欢。

他的祖母是来自蒙古草原科尔沁部落的孝庄太后,自满洲入关称帝建立大清开始,孝庄太后就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她个人的荣耀已经跟科尔沁、跟整个蒙古的利益划上了等号。

能够在后宫的硝烟中笑到最后的女人,永远都是眼光独到且长远的,孝庄太后知道纵使她的儿子已经成为了整个大清的主人,蒙古的风光也只是仅仅只是一时之荣宠,所以她费尽心力为蒙古册立了前后两任皇后和无数的高阶妃嫔。

家族的荣耀从来不是争一时之长短,纵使孝庄太后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看到博尔济吉特氏成为大清除皇族之外最荣耀外戚的那一天,但一想到她曾经为这样不朽的功绩奠定过基石,她的内心想必也是极其自傲的。

所以说,很多人幻想中孝庄太后与小玄烨的祖孙情深,至少在他还未少年登基成为大清朝新一任主人的孩提时代是并不存在的——孝庄太后向来不喜欢宫中满洲八旗出身的妃嫔,更遑论亲近一个有着满洲血统的皇子。

顺治十七年的正月刚过完年节不久,小玄烨终于在不幸之中染上了天花,许是笼罩在天花病毒带来的阴影恐惧之中日盛,宫中命他连夜打包行囊搬迁出紫禁城的消息来的格外地迅速。

年仅六岁的小玄烨在病痛中被自己的乳母孙氏紧紧怀抱在出宫的骡车之上,看着被下令与他一同出宫避痘的十来个太监宫女满脸的如丧考妣。

他想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夜晚: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离开紫禁城,这辆灰褐色的骡车外风雪乍寒,而他,惶惶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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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第一次见佟文瑾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额娘已经为两人定下了婚约。

自出生之日起就笼罩在他生命中的那个名为天花的阴影消散后,他终于能摆脱与额娘母子分离的厄运。

在接到宫中召回他的皇命之前,他先一步找到了小舅舅佟国维提出了要去佟府转转的请求。

只是刚与佟国维并肩绕过长廊的转角,玄烨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少女娇娇软软地呼喊声,不由得抬眼望去。

扪心自问,佟文瑾定然是足够美丽的。

只是在两人都不过六七岁年纪大小的这一年初遇之时,玄烨还不懂什么叫做美丽,所以这个小姑娘留给玄烨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如一只蝴蝶般蹁跹而来的身影和笑意盈盈的眼睛。

“见过表哥!”待佟国维指着玄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