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怜星面朝里侧,肩侧轻微浮动,粱聿以为他睡得不安稳,轻轻拍了拍,却听到闷闷的哽咽的声音。
“祝怜星。”粱聿低低叫了一声,祝怜星恐怕是在做噩梦了。
可暗光中,他靠近看到祝怜星的眼睑敛开,眼睫毛因为泪水湿成一簇一簇的,目光钉在墙上一处,又不像是在做梦,更像是清醒着在哭。
祝怜星刚来到这里时,因为思念离世的父母,夜里也常常会哭,但都背着人,无声的,只有早晨粱聿看到他眼皮微微红肿着,才能知道。
诸多安慰的话语总是无力,粱聿便早上做些甜甜的小糕点,哄着他吃,也就慢慢地好了。
久而久之,哭的次数就少了。
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粱聿摸摸他脑门,手指轻柔地将他额前两侧的乌发拢起来,小幅度拍着脑袋。
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惹得祝怜星哭得更加厉害,抽抽噎噎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憋了数日似的,没有一句言语,全部用泪水来宣泄。
粱聿支起上身,凑到他脸前,轻声问:“怎么了,生病哪里疼吗?”
祝怜星也不答话,哽咽的声音小了些,像是执著地要自己一个人哭。
“这么伤心啊。我现在去婆婆那里,把小狗抱回来好不好?”粱聿抹掉他的眼泪,祝怜星眼睛睁睁闭闭,一拳的距离,粱聿看着他的脸庞,即使不在梦里,也像是醉着的模样。
粱聿把他拥在怀里,静静抱了一会儿,在发顶上轻吻着。待祝怜星抽泣声渐止,将他放倒,照常按在自己肩膀一侧,规律地轻拍头侧。
这好像触动了祝怜星身上的哪个开关,只见他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大梦初醒一般,怒目瞪着粱聿,一双浅色的瞳孔闪动着泪光。
还未等粱聿有所反应,一把攫住他的领口,脸上的泪痕在微弱的月光下明晰晰的:
“为什么……你前几天去山里……不叫我、我……”
“我不是,也不是非要跟着你的,你说不去,我也就不去了,不去的。……可是……你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不信我……”
“我以为……我以为你叫山贼抓走了!走了……他们会……会……”
脱力一般,不再说下去,前额虚虚砸在粱聿肩膀上,小频率抽泣着。
粱聿完全怔住了,脑中不知要作何反应,只隐隐感到自己的心跳有要加速的迹象,“我……”
刚一张口,柔软温热的触感便覆了上来。
祝怜星亲了他一下,准确来说是啄了一下,一触即分。做完这个动作,他像是犹在梦中,情感得到宣泄似的,先是盯着粱聿的嘴唇看了两秒,旋即低下头擦了擦自己的花脸,要倒下睡去了。
粱聿拦腰将他拉起来,虎口箍住下巴,低哑的声音引诱般说:“以后离半步都向你报告一声,好不好?”
不等祝怜星回答,手掌发力,强迫他张开嘴巴,吻了上去。
唇齿间有淡淡的粮食酒香,还有覆在嘴唇上的泪水咸咸的滋味。
祝怜星脑中昏昏沉沉,他什么都不会,可很快被吻得意乱神迷,无意识地捧住粱聿的脸,笨拙地回应他。
亲完像是吃了一记安眠药,更是大脑缺氧,不知是困过去,还是晕过去,倒在粱聿肩头,迷糊睡过去了。
粱聿克制地在他上唇啄吻一下,又吻了下眉间。
第二日甫一醒来,祝怜星即感到脑中如遭了斧凿一般疼痛,按住太阳穴嘶嘶地痛呼吸气。
门扇吱呀一声,粱聿手中端着一碗酸甜的醒酒汤进来了。祝怜星眼睛霎时亮起,嘴角扬起笑容,投去感激的视线,匆匆接过去喝了一口。
嗯?他透过杯沿悄悄瞥了一眼粱聿。
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