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卖粮(3 / 4)

到他夸赞麦子长得好,心中也高兴,笑说:“一百——”

粱聿突然在桌下,用膝盖磕了他一下。祝怜星稍稍偏头看他,见他神情悠哉,手里拍着狗头,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他们这边。

心中衡量一瞬,接着说:“一百五十文一石。”

吴业面露难色,一副囊中羞涩的模样,缓缓说:“也是高了……”祝怜星一看,觉得自己一上来说太高了,正思忖要不要缓和一下呢,粱聿却开口了:

“不高不高,饿得年份久了,大家都更愿意存起来以后吃,祝公子大费口舌又花了大价钱才收上来。也就是今年这边的天还不错吧,下半年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全看老天爷。”

吴业不说话了,粱聿嘴角扬起一瞬,向祝怜星说:“祝公子,是不是该把买卖的帐拿来给吴掌柜看看?省得说我们乱抬价格,净唬人。”

祝怜星心中大惊,账上记的是每石一百二十文,可不就是唬人的嘛!拿来就原形毕露啦!

他看着粱聿,眉心微蹙,歪着头用眼神朝粱聿发问:“?”

“你不是放那边台子右边柜子里了吗,又忘了?”粱聿说。

祝怜星:?他明明一直放在左边柜子里,粱聿也都知道啊。

于是半信半疑地去了,走到半路悄悄看了粱聿好几眼。来到柜台后,打开右边柜子拿出账本,心神不宁地又回来。

粱聿接过去,翻了几页,摊开到吴业面前给他看。

祝怜星胆战心惊地抬着下巴去瞄,眼神直愣愣的,一看之下却定住了。只见上面一笔一笔记的收麦的细目,哪一户,成交斤数,成交金额,签字按手印,一个不落下。

可偏偏成交额全是按照一百五十文一石的价格记的,而不是他做的一百二十文。

这下可没得说了,账本都给你看了,一百五十文一分不少,这就是最低价了,绝对不能低于这个价,又不是做慈善,总不能亏钱了卖给你。

“这……”吴业笑笑,“祝公子,别说咱们这儿了,就是京城里最饥荒的年份里,也差不多就这个价上下啊。说实在的,鄙人这次来也没带这么多钱,一石一百五都干干净净的了,这两年各处生意都难做。”

祝怜星面上笑笑,心中道果然是太高了,他兜里也没这么多钱,买卖不成了,这怎么办?

他不安起来,暗暗地瞥了粱聿,嘴角紧紧绷起,眼波流转,怪可怜见儿的。

粱聿眨了一侧眼睛,说:“我看着。”

祝怜星:……

祝怜星只能硬着头皮上,艰涩笑说:“荒年粮价贵,吴大掌柜是知道的,您最低能给到多少?”

“一百六,赔上借商会的钱也就这么多了。祝公子怕是在这远地儿不知道,这两年荒年的确是贵了,可上头体恤民情,拨了几千斗下来平价,这粮价啊早就降了。”

吴业看着祝怜星面上矛盾,心中得意,叫小厮倒了杯茶,品上一口,赞道:“没想到这里也有这种新茶。”说罢觉得不妥,悻悻闭上了嘴。

呦,可暴露了。粱聿扫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水。

这壶里的是妙观音,进价就不低,更别说在京城里被提到什么价了,既然这都喝过,那说明手里不仅只是有点小钱了。

什么上面拨粮平价,他早跟李行富用茶叶换了不少商市里的内情,上面拨是拨了,可被这些京城里的大商户沆瀣一气,操纵市场,一哄一唬,粮价反而更高了。这帮人通过低买高卖,不知赚了多少。

粱聿留了个心,给李行富看了一眼麦子,说照这个品相,能专卖给向皇宫里进供的大商户,绝不会少了钱赚,要不是他顾着今年的茶叶,一定也得从中捞一把。

粱聿当时心中嗤笑,哪里是没时间,只能说今年茶叶更有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