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陷入了持续的沉默。
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从来都说不上几句话。
五条悟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宁静。
“如果想回……”男人到了嘴边的话又顿住,只是淡淡笑了笑,“算了。”
“没事就早点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五条凛音慢慢转头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和难过。
“哦。”她又只是应了一声,迅速撇开了脸。
五条悟有些无措,摸了摸后脖颈,“我不是……”
忽然,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
“凛音!真的是凛音吗?”身穿红色礼服长裙,披着毛皮披肩的中年女性跨过地上被她摔碎的玻璃,上前一把抱住五条凛音。
“十年了……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五条理水抱着她痛哭,那份悲恸和思念不会有假。
心脏忽然被重击了一下,喉咙变得很酸,凛音拧着眉头,努力不让情绪涌上来。
对于母亲,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懦弱而无能,只是一个被同化的、麻木了的,对孩子的痛视而不见的,背地里流泪的,一个可怜的女人。
“你还有脸回来?”如雷般的声音震慑鼓膜。
迎面走来的男人身材高大,身着棕色大衣,戴着黑色皮手套,长围巾搭在胸前,皮鞋随着步伐发出坚实有力的声音。他的皮肤有些黝黑,剑眉星目,眼神凌厉,鬓角虽有几丝雪白却盖不住整个人的威风气势。此人便是五条家前任家主,也就是五条悟的父亲,五条健。
五条理水闻声迅速放开了五条凛音。
“怎么?在外面活不下去了想回来继续寄生了?”五条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五条凛音握住了手臂,看向五条健,“今天我不是以五条凛音的身份来的,只是陪同宾客前来的朋友。当然,和诸位都没有关系。”
“哼。”五条健嗤笑了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十年前的那些蠢事是你一辈子的污点罪恶,就算死了也洗不掉,你的子孙后代都会成为别人唾骂的对象。记住了吗,废物。”
五条凛音紧握着拳头,压着怒气,同时也知道此时反抗没有丝毫的好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个男人继续笑道,“像你这种女人只会是个克夫命,应该不会有哪个男人看上。那次在美国的时候……”
“五条先生。”五条凛音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再是我的父亲,我也就没有必要将你的悉心叮嘱一字一句听完。”
“我还有事,失陪了。”
五条理水伸手想拉住她,动作却顿在了半空中,又默默收回了手。
留下在场的男人愣在原地。
小丫头翅膀硬了啊。
管家村上次郎看着凛音远去的背影,不禁说道:“小姐这些年真的很努力了,学习也好事业也好,都有了不错的一番成就。那次一定是那个男人的错,小姐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了他,以后一定会组建一个圆满的家庭的。”
“哼。”五条健冷笑了一声,长扬而去。
五条理水看了一眼凛音离去的方向,也随着丈夫离开了。
人群中,一道目光随着五条凛音的离去变得灼热且憎恨起来,那人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
忽的,一道凛冽的目光从刚刚那里投来,那人立马隐去了身形。
刚刚那几人中,有谁发现自己了,是谁?
——
冰凉的水流淌过指尖。
卫生间里,五条凛音用力洗了把脸,凉水刺激着皮肤,让那些烦闷的心情全都沉淀下去。她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珠顺着刘海的发梢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