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采儿冷不丁打了个冷颤,一片寒意从心底升起。

“小红,我上次订做的簪子呢,店家怎么说?”甘采儿忽扬声道。

“还没做好呢!”小红立即回道。

“前几日墨砚才去问过,掌柜说做簪子的师傅病了一段时间,所以簪子得延期交付。还说,最可以便宜一成,算是对我们的补偿。”

“那梅家订做那支呢?”甘采儿继续问。

“也没做好。掌柜怕墨砚闹事,所以还专门提了一嘴,说梅家的同样没做好。”小红回道。

“这簪子又是怎么回事?”朱小筱好奇地问。

于是,甘采儿就将她们偶遇巧雀,然后跟着订做了一支赤金累丝牡丹花簪的事说了。

“女子见着好看的簪子,让人仿制是很寻常的事。你为何会觉得那簪子有问题?”朱小筱皱着眉,不解地问。

“我也不确切那簪子是不是有问题。只是,巧雀后来是梅婉吟最心腹的大丫鬟,可现在却呆在梅婉清身边......我直觉这情况不太对劲儿。”

“所以,当时便留了个心眼,也跟着做一支同样的簪子,想着万一有用得着的地方呢。而现在来看,这只簪子就更显奇怪,怕是真有什么蹊跷。”甘采儿道。

“可一支簪子,又能做什么呢?”朱小筱一边嗑瓜子,一边喃喃着。

“当然是栽赃陷害,不然还能做什么?”环儿在一旁快人快语地接口道。

甘采儿和朱小筱的目光齐崭崭地看向她。

“话本里不是都这样写的嘛,什么手帕呀,簪子呀,小衣呀,这些女子贴身的东西,一旦落在才子手中,就该要私定终身了。”环儿道。

甘采儿和朱小筱闻言,又齐刷刷收回了眼光。

朱小筱轻嗤一声:“呵,梅婉清真要被设计坏了名节,那岂不是就得嫁人?一旦嫁人,那梅夫人想要的嫁妆,也就鸡飞蛋打了。那还不如一直说她‘克亲克友’,将她圈养在梅府呢。”

甘采儿也点头,道:“是呀。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更省心些。

“最关键的是,几年后,梅婉清到底去了哪?”

“小筱,要不,我们再去趟梅府吧?”

“呵,你觉得梅府能让我们进?”朱小筱冷笑一声。

“事在人为嘛。”

明年七月,梅婉吟就要与孟煜成亲,若她们想的没错,那留给梅婉清的时间,不多了。

甘采儿拿出梅婉清给的玉佩,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着,道:“我觉得梅相还是很疼梅婉清的。也许她的情形,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糟糕。”

“你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若梅相真疼梅婉清,梅夫人哪里还敢这样对待梅婉清。”朱小筱嗤了一声。

甘采儿摇摇头道:“梅婉清年幼丧母,又长期被圈禁在府中,很少露面。梅夫人若真想让她消失,也并非难事。可为什么,她宁可大费周章的去一点点坏她名声,也不敢对她直接下手?”

“我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梅相还是很看中这个女儿,她不敢直接把梅婉清弄没了。”

朱小筱却不这么看:“阿采,我觉得你想法太过天真了。梅相看重梅婉清应该不假,毕竟是自己嫡长女。但要说有多看重?我看未必。”

“梅夫人苛待梅婉清,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几年!梅相作为当朝左相,梅夫人这点手段,还能瞒得过他去?梅夫人敢一直这么做,定是他睁只眼,闭只眼的结果!”

“有后妈就有后爹,老话可真是没说错!”

甘采儿默了默,她觉得朱小筱说得也有理,毕竟要说梅夫人的所作所为,梅相一点不知道,那是绝不可能的。可她始终对梅相抱有一丝希望,虎毒还不食子呢,她觉得梅相还是关切梅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