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一句话,都与前世一模一样,同样透着热情和亲昵。
甘采儿不由笑了笑。
前世,她为此还生了兰亭舟好大的气。
前世的她,也是到了此刻才知道,兰亭舟在京都是有朋友的,而且还是至交好友。可他一点都不曾对她提起过,而她自己的事,可是一桩桩,一件件恨不能全一股脑地告诉他。
这一世,她不再生气了。
“这位公子是?”甘采儿笑着,有礼地询问。
“这是我哥的朋友,也是我的同门师兄,陆青宁,陆大哥!”还不等兰亭舟开口,兰亭之先跳过来嘴快地介绍道。
他竟然还是玄苍山的弟子,这倒是前世不知道的。难怪兰亭舟之前要把兰亭之送那么远学武,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兰亭舟此时走过来,含笑道谢。
“谈不上不辛苦,捎带手的事,这些都是我手底的兄弟。今日劳作一番,也算是出操了。”陆青宁爽快地一笑。
甘采儿给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立即掏出一把银锞子,塞到陆青宁手上。
“今日辛苦陆大人和各位兄弟们,这些碎银子请大伙吃个酒,消消乏。还望陆大人笑纳。”
陆青宁也不客气,将银锞子全数扔给一旁的亲卫,豪气道:“拿去,今晚不当值的,全都去喝酒。”
“好呐~~~~”
“谢谢大人了~~~”
“这敢情好,大人,下回有这好事可还得叫上我!”
院中的人高声笑着,扫洒得更卖力了。
“青宁,他们自去喝他们的酒,你来与我一叙吧。”兰亭舟道。
“好。”陆青宁笑着应声。
兰亭舟与陆青宁进了书房,墨砚给两人彻了茶。
“怎么?这趟上京都不顺?”陆青宁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
“你如何知道的?”兰亭舟问。
“哈,要是没出事,你是不可能请我进来喝茶的。”陆青宁轻嗤一声,笑道。
“一杯茶而已,我哪就那么小气了?”兰亭舟淡淡一哂,也笑起来。
“不过,你算是猜对了。确实遇上一桩事。”
于是,兰亭舟就把杜恪的事告诉了陆青宁,并将其前因后果,及自己的猜测,都讲了一遍。
“啪!”一声,陆青宁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到桌上,然后瞪着一双铜眼,一脸惊震!
“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兰亭舟淡淡瞥了他一眼。
“等等,等等,你让我好生捋一捋......”
说着,陆青宁便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地踱步,像只无头苍蝇般转来转去,口中还不停念念有词。
“杜恪不是杜忡的儿子,而是当今陛下的儿子?”
“杜忡当年外放,不是受排挤在京都呆不下去,而是为了将他带走偷偷养大?”
“现在七岁了,然后又送回来......”
“咦,这不对呀!”
陆青宁突地停下脚步,看着自己正扳着数数的手指。
“哪里不对?”兰亭舟问。
“年龄对不上呀,杜恪比那个孩子大了半岁。”陆青宁拧着眉答。
兰亭舟沉吟片刻后,问:“那孩子现仍在宫中吗?”
陆青宁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公孙昀三岁那年出意外摔了一跤,人就没了。”
“皇后娘娘伤心欲绝,为此斋戒了一个月,替他往生祈福,后来还大病一场。”
“这便是了。”兰亭舟轻声一叹,“杜忡离开时,公孙昀已经一岁多,只要杜恪长得瘦小些,就容易混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