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你个头!”林夙面如菜色,“我刚刚发的誓连个时间限制都没有,是打算让我带一辈子吗?!”
周蝉听罢,脸色也突然变得不好看了——这意味着,他可能也得瘸上一辈子。
无奈之下,办错了事的周蝉只能带着林夙去鬼王殿负荆请罪。
秦闻正坐在宽大的桌案后处理公文,听了周蝉含糊讲完的前因后果,他倏然抬起头眯了眯眼,沉声问道,“你照做了?”
这话问的对象自然是林夙。
林夙抬起手本想着推一推自己的眼镜腿,却忘了今天戴的隐形。
于是,他只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不是以为就随口一说嘛,谁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周蝉没有说清楚,我以为他跟我开玩笑来着。”
站在更远处的周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委屈又愤懑——听听听!这是什么黑心的甩锅大王!明明自己是好意提醒,怕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出乱子。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如此,他还是得说的。
周蝉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虽然算得上是整个西南地府政务系统里最年轻的鬼,可天生操的就是个老妈子的心。
罢了罢了,他去无间地狱扫厕所赎“罪”总行了吧。
小惩大诫,秦闻真就直接打发周蝉去了无间地狱扫厕所。旋即,他双指之间倏然出现一张黄表纸,大约手机那么大小,上头黑红色的鬼气抽丝缭绕。
秦闻闭目而坐,仿佛在用意念画符咒一般。片刻之后,那黄底色已经尽数被符文所覆盖。只见秦闻双眸张开,眼底红浪翻涌。
那黄表纸如在猛烈骤风中一般抖成了筛子,最终居然莫名自燃起来,化作了灰烬,被骤风裹挟着飞上了天空。
秦闻仰头看着穹顶,那纸灰随着风往看不见的地方飞去。但唯独剩下两小片,如嘲笑一般在两人周围快乐地转着圈。
“这……”林夙不解,“作法吗?”
秦闻本身绷着一张脸,但对着林夙也着实没办法绷太久。
他无奈地站起身来,将这看起来精明,但却颇有几分好骗的恋人一起拉到书案后坐定,然后开口回道,“是作法。要不然就任凭你那个荒唐的发誓永存吗?”
这地府的誓言诚如周蝉所说,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这内容听起来非常荒唐,但是一旦誓言即成,那么不管你是平民小鬼还是尊贵鬼王,不管你发的誓言是茹素还是禁欲,总归都得说到做到。
先不说林夙会不会无意间将这玩意儿遗落,若是真的遗落了,那岂不是……
林夙听罢,好奇问他说,“那你这作法是成功了?”
秦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眉心微蹙道,“基本算是成功了。誓言已成,抹除是不可能的。我用符咒追加了两个条件,其一是若摘下后在半小时内重新戴上,那么就不会出发誓言惩罚。其二,这个誓言的有效期是三个月。只不过……”
“不过什么?”林夙追问。
“天道系统接受了我的第一个追加条件,然后拒绝了第二个。它认为三个月太短了,显得他们系统跟摆设一样,跟我说最低两年,行就行,不行拉倒。”
林夙沉默,看样子现在环绕在他们身边的纸灰,就是天道系统派来讨价还价的媒介。
行吧,两年就两年。他倒是可以把这链子改装一下,春夏秋冬不同款式搭配衣服,就当是护身符了。
只可惜,周蝉要实打实地再瘸两年,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备用腿给他先凑活使。
果不其然,等林夙答应了这第二个追加条件之后,绕着圈的两片纸灰就瞬间消散成了黑色墨点,瞬息间就晕在空中看不见了。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