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玉香倒上热茶,“怎么了,这么晚回来,是遇上事了吗?”
夏思合声音很缓,玉香鼻头暮的一酸,忍住再次落泪的冲动摇摇头,“没事,遇到几个酸我们的打杂宫女,你也知道我嘴笨,说不过。”
夏思合便不再多问。
用过药膳后玉香又去熬药,今天的药有些酸,夏思合多吃了一块糖才压下苦味。
晚上的时间很无聊,玉香将最近的御赐之物重新整理一遍,奇珍古玩一类,金银珠宝一类,各种面额的银票一类。夏思合吃了药后有些打盹,趁着人不注意,玉香飞速拿起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塞进袖子里。
收拾完东西,玉香又为夏思合泡上一杯安神茶,见夏思合全部喝下才算放心。
夜晚漫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夏思合实在困得慌,打个呵欠:“要不然我们睡了吧,好困啊。”
玉香看一眼滴漏,说:“我茶水喝多了,想小解,玉芝姐,你能不能先陪我去恭房。”
玉香怕黑,恭房离这里又远,每次晚上出恭都要夏思合陪着。夏思合没有拒绝,披上披风和玉香一起出门。
此时已是腊月,白日清扫干净的路面又覆上一层薄雪,走在上面冻得人直跺脚。
离得最近的恭房在皇宫西门附近,说是恭房,其实也就是个隐蔽的小间,里面再放几个恭桶。皇宫里不能有污秽之物,这些恭桶天不亮就会被清理干净,但长年累月下来臭味是免不了的。
西门附近住的都是奴才,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往这走,反正也不是特别臭,奴才们忍忍就过了。
玉香进了恭房,夏思合在门外不住打呵欠。玉香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和一个小瓷瓶,她手有些抖,忍着刺骨的冷和熏人恶臭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手帕上,空瓷瓶便被扔进恭桶。
“玉香,你好了没有?”
门外是夏思合的催促声,玉香忙答道:“好了好了。”
通过门缝,隐约可见夏思合正背对着自己,玉香蹑手蹑脚打开门,踮起脚尖靠近夏思合,近了,很近了。捏着手帕的手轻轻抬起,玉香看准时机捂住夏思合嘴,同时大喊:“对不起了玉芝姐。”
只是她话音未落,手帕才将将碰到嘴,一只手快速钳住她的手腕一拧,玉香吃痛惊叫出声,又被一拽一推扔到地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夏思合使了八成力,玉香在跌到地上时才逐渐回过神来。
震惊大于身体的疼痛,玉香不可置信:“玉芝姐你……”在玉香的记忆中,玉芝也仅是比其他人更漂亮的普通姑娘,没有功夫底子可言。
“我大概没告诉过你,小时候我们村有个戏班子,我练过童子功。”夏思合面不改色心不跳,玉芝和玉香虽然是同乡,但两个村子之间远了去了,古代交通不便,随她怎么扯都行,“本来只是一点自保的手段,今天居然会用在你身上。”
夏思合并不开心,她和玉香相处的这些时日一直是这个小姑娘在照顾自己。玉香有心事,夏思合明里暗里给了数次机会,她一直在等玉香主动袒露。
这样的结果,夏思合无法不失望。
皇宫夜晚有宵禁,更会不时有禁卫军巡逻,刚才玉香那两嗓子很容易招来禁卫军,夏思合将人从地上拉起,“跟我走。”
玉香更惊,她下了大量安神药,为的就是让夏思合昏睡,可谁知夏思合比她还精神。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要迷了人眼,两人很快重新回到小屋子,而夏思合已然没了笑容。
“玉香,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夏思合坐在凳子上,不带感情审视玉香,她是上过战场的人,不经意间的一点杀气就让玉香噗通跪下。
玉香从未觉得以前亲切可人的玉芝姐这样陌生,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凭本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