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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橘绿时 勖力 209889 字 1个月前

幸福的定义很广袤也很缥缈。陈茵说,与其幸福,不如圆满。

婚姻从来不是唾手可得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和你爸爸半辈子下来,你看得到的,你爸凡事迁就我顺从我,可不是天然就这样的。”

要经营,要修炼。这才是婚姻。

等汪盐从房里出来,收拾好行李,母女俩面上也转圜了。

孙施惠从沙发上慢慢起身,琢磨她脸上的情绪,也听到师母让他们抓紧回去,外面已经很晚了。

汪盐没多大情绪,也没反对。

只把行李箱推给孙施惠,她去收拾她工作的笔电。

趁着她收拾的空档,孙施惠沉静地开口,问师母和老师有没有空过去住一段时间。

陈茵只当施惠在说圆场的话,摇摇头,说有工夫他们会去看爷爷的。

“我这一向也忙,师母您方便的话,就和老师过去住一段时间吧。一来陪盐盐适应适应,她一个人骤然离了父母,心里总归不好过;二来,爷爷在家一个人也寂寞,你们过去陪他说说话,聊聊从前也是好的;再有就是,摆酒的厨房师傅过几天要来家里,你们在正好帮忙试试菜。”孙施惠说,正式摆酒的日子也得找人算好定下来,这些全是要老辈的人来定。

陈茵再推辞,说哪有新婚头上,岳父一家住到女婿家去的。要被人家笑话的。

孙施惠满不在乎,也继续诚意邀请,“他们不去住,是因为婆家不请也不乐意。我上头反正也没父母和你们意见相左,更没婆婆和岳母不对付,你们怕什么呢。爷爷顶多勒勒我,我房里的那些事,他想管也力不从心。”

陈茵三发要说不的,孙施惠替他们拿主意,说就住到试菜结束。

“盐盐需要适应新环境,您二老也需要适应嫁女的心情。至于我,更要适应……”

边上迟迟沉默的汪盐看他一眼,孙施惠缓缓笑意,来回复她,“从前是朋友交,现在是夫妻处。”

他站的地方正好灯下,灯下总有一片黑的。

盲点这个东西,轻易看破,就没有盲这个字了。

最后,汪敏行折中,要妻子陪盐盐去住几天。也算全了施惠两头维护的心意。

深夜,乱糟糟收拾东西再出门。

开车回去的路上,副驾上的汪盐迟迟沉默,冷不丁地开口,给孙施惠讲一段距离他们好遥远的过去:

三年级开始,学校组织秋游会。那次还有个作文大会。

他们去桔子园,因为学校统一组织,交的采摘费也是包含摘和尝的,每个学生可以额外带两斤回去。

汪盐摘了好几个都是酸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屁股上微微泛黄的,她笃定这个肯定甜。

她垫着脚去摘,迟迟扽不下来,真真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高枝突然一弯,桔子被树下的女孩摘下来,枝条松脱的力,惯性之下,她也陡然地往后一栽。

桔子滚到边上开荒输送灌溉的龙沟,里面丛生的草,水微微漫过膝盖。

汪盐脱鞋赤脚下去,刚摸回自己的桔子,被岸上过来的孙施惠看到,他以为她掉下去了,而边上的同学都在看笑话似的。

不等他们班的班主任过来,孙施惠拨开那些人,拿一根枝条去牵引她,要汪盐上来。

结果,她笨得可以,反把孙施惠也拽了下去。

两个人一齐跌坐在龙沟里。

孙家人过来接他们,汪盐哪怕顶着一头毛毯也还在剥桔子吃,确实很甜。

就是那一回,孙施惠骂她笨成猪,又不肯尝她掉在龙沟里的桔子,说脏死了。

汪盐回嘴他,讥诮他是小少爷,比女孩子还细皮嫩肉的少爷,施惠少爷。

那一年,汪盐刚背会了苏轼的《赠刘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