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一样,他以为会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但这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多。
柏沉松慢慢走近。
“你来了。”女人突然开口说了话。
“您好,我叫柏沉松,是今天过来的学生义工。”柏沉松走近了蹲在边上看她。
他这会儿才发现,这女人眼睛里没神儿,是那种看不见东西,直愣愣的望着前面的表情。
“义工啊。”她开口,感觉到方位,轮椅转了个角度,对着柏沉松,“你多大了啊?”
她说话很柔,温声细语的那种。
柏沉松晃了个神儿,有点儿想起他妈妈了,虽然去世好几年了。
“22。”柏沉松笑着看她,觉得这人亲切,年轻的时候应该是那种穿着旗袍江南水乡的气质女人。
她伸手在他鼻梁上碰了下,轻轻碰了个眼睛的方位,“是个英俊模子。”
柏沉松笑了半天,手里花递过去,“这个送给你。”
女人慢慢摸索,拿在手里闻了下,“康乃馨啊。”
“你鼻子还挺灵。”
“眼睛不好,鼻子耳朵还算好的。”女人笑了下,“眼睛遗传的,家里人过了三十五视力就不好了,我这个年纪就有点儿看不见了。”
柏沉松没说话,他这人不太会说宽慰的话,低头翻了两下书,“我给你读诗吧?”
“好啊。”女人笑了下。
柏沉松坐在草地上,也没椅子,就那么盘腿坐着,女人听着,手指摩梭在花瓣叶上,偶尔冲着柏沉松笑一下。
他读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女人看着有点儿累了,没刚才那么大精气神儿。
“还想听吗?我推您回去休息?”柏沉松合上书问了一句。
女人慢慢缓过神儿,面色惊了一下,张口小声问,“你是谁啊?”
柏沉松愣在那儿了,半天没动。
他有点儿吃惊,慢慢回了句,“我是,今天的学生义工。”
女人笑了下,“义工啊,多大了呀?”
“22。”
女人笑,“这个花你送我了吗?”
柏沉松木楞的点了下头,“嗯,送您的。”
“谢谢你。”女人笑着闻了下,“康乃馨啊。”
“嗯。”柏沉松心里难受,说不上来的感觉。
女人细语道:“你可以给我读诗吗?感觉好久没听了。”
柏沉松笑了下,又把书打开,“嗯,可以。”
还是那本书,还是一样的句子,柏沉松一遍又一遍的读。
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忘。
午后的光太过刺眼,照在湖边,烫的人皮肤发疼。
柏沉松起身给她换了个位置,换到了树荫地下,那边开了点儿白,黄,紫的小野花。
柏沉松摘了一朵慢慢放在女人手指尖。
女人笑,“蓝色吗?”
柏沉松点头,看着那朵黄色的花,点头说是。女人拿起来夹在了盘发旁边,对着柏沉松说谢谢。
“几点了呀。”女人问。
她说话很慢。
“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您饿了吗?”柏沉松问,他一直仰着头看人,脖子有点儿酸了。
“我儿子应该快来了,你能把我推到靠近桥那边的位置吗?”女人笑了下,“他等会儿好看见我。”
桥底下大片的太阳晒着,怪热的。
柏沉松看了她一眼,还是推着人去了。
“您饿吗?我去打个饭?”柏沉松把她慢慢推到桥边的位置。
柏沉松这会儿好像知道为什么要在这儿了。
这个位置刚好正对着养老院的侧门,车可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