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个男人银色的瞳孔真美。

即使那天的秦弘景穿着低调,却难掩品质,坐在那,自然华贵天成,气势凌然,很多人看他第一眼都会有些害怕,根本不敢细看外貌如何,但江绫却一下看见这个男人造化神功的脸庞,还有那双泛着冷光的眼睛。

刚刚成年的江绫全然忘了自己高烧未退,浑身的不适,挣扎的起身,伸手牵住男人的衣袖:

“先生,可以让我为您画幅画吗?”

是用中文说的,被绘画热情支配的大脑根本没去想面前这个人是否听得懂。

也根本不知道高烧让他透白的脸上染了一丝红晕,眼神还湿漉漉的,透着脆弱与恳求的样子,一下在秦弘景本就有了裂痕的心上砸开一个大洞。

更不知道那只手牵住不是秦弘景的衣袖,是这个男人的余生。

落地窗偷进来正午时分带着些暖意的冬季日光,照向客厅的沙发,稀稀疏疏洒在并排坐的两人脸颊上。

“秦先生,这茶是白毫银针,你快尝尝。”江绫指着秦弘景面前的茶转头对他说,却一眼撞进男人的曾经冰天雪地的瞳孔里。

不知道看了江绫多久。

痴望不餍。

有微小的浮尘散落在空中,熹光透过,呈现出教科书般的丁达尔效应。

若不是微尘浮动,茶香四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秦弘景看着江绫,看着他与初见时一成不变的模样,额前细碎的头发,扇面的长睫,光线下清浅的瞳孔,小巧精细的鼻梁,还有嫩粉色的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那一瞬间,秦弘景心里竟冒出这句话来。

阿绫,我是蒲苇,我是磐石,我当为你韧如丝,我当为你无转移。

鬼使神差的,男人缓缓低下头,想要捕捉那抹淡色。

江绫没有闭上眼,也没有拒绝,任由他越来越近。

快要碰触的时候,秦弘景却一把拉开自己的距离,江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男人清醒过来,来不及多说什么,他突然单膝跪地,郑重又小心的执起江绫的右手,发现江绫并不抗拒,顿时喜色难掩。

江绫感受着男人滚烫的手心,比暖手宝还要热乎。

秦弘景心跳躁动到他的嗓子眼,“扑通扑通”的,简直在身体里下了场冰雹。但他依然尽力克制着,内敛的让爱意在眼神里游荡,他抬头注视着江绫,就像狂信者侍奉着自己的神明。

“阿绫,我爱你。”

目不转睛,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