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碎过一回,便再怎么拼凑也不一样了,终究只能是一颗裂痕昭着劣迹斑斑的心了。

江绫深知自己的脆弱,明白自己对痛苦的印象总是刻骨铭心。怕疼,偏又敏锐,所以那一年常燃离开他的时候,那种尖锐的疼痛几乎要了他的命。

有什么七零八落摔得稀碎,慢慢拼凑起来的时候,他看着上面的裂缝,想:

这样的话,是不是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了呢?

也好,他怕疼。

可现在,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一定是在用一颗全新的,不曾容纳过任何人,没有一丝伤痕的心在爱秦弘景,不然,原来那个残缺的容器怎么有力量去这样爱一个人。

汹涌的,朝气蓬勃地仿若焕然一新。

“嗯,聘用你。”从刚刚就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眼波流转,酿着比三月暖阳照耀的春水还要温柔的清酒:“做我的总裁夫人。”

他一直修养好的似乎没有脾气,可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江绫的固执与恪守底线,那么多人喜爱他,什么都想送到他面前,但不熟不亲之人所送的他往往一概不要,剩下的,华房、豪车所有这世间难得的东西,什么没有送到他面前过,他不贪物欲,但若是身边的人坚持,也会收下,不过是清楚这些对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

秦弘景这份“聘礼”,不对该说是“嫁妆”,这些家中的老老小小谁也没想过江绫真的愿意收。

因为太沉重了,沉重到如果没有相携一生,互不辜负的信心,是决计收不下的。

可是。左老紧紧注视着自家宝贝带笑的侧脸,不自觉也笑了

江绫笑得清清浅浅,在其他人的眼里,却特别甜,像灌了蜜,吃了哈密瓜,蜜桔,玫瑰青提混在一起的那种甜,一下甜进心口。

秦弘景受到的甜蜜暴击最多最直观,他心潮澎湃,根本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笑得甚至有些傻气,一把将人搂到怀里,不忘咬着人粉扑扑的耳朵故意压低了嗓音撩拨:

“谢谢总裁,总裁英明。”

新鲜出炉还未上任的江总裁顶着巴掌大的小脸蛋,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嗔怪了自己人高马大还惯爱撒娇?的夫人一眼,特别理直气壮:

“我虽然是总裁,但我只管收钱,不管怎么赚钱的。”

“那是当然了。”

总裁夫人态度良好还十分听话,江大总裁对自己的小娇妻?十分满意,勾着人的脖子就赏了一个香吻。

简直是把便宜送上去让人占。

没眼看了,几个大家长捂眼的捂眼,望天花板的望天花板,都不愿意承认,自家宝贝看上去真的特别喜欢那个臭男人。

左浔几个脸色漆黑,咬地后槽牙嘎吱作响。

只有秦弘景一个人刚从欣喜若狂的状态稍微走出来一点,又被一个轻飘飘香呼呼的吻给勾了魂,又精神出走了。

得,这还拿什么考验,都“净身出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