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助先生看着两辆车先后驶离这偏远的郊区,就差摇着手绢送他们了。

啧啧啧,看吧,他就说论争宠这事,谁能比得过大老板?那可是把无数修成精的老狐狸踩在脚下,夺权斗争中的终极冠军。

赶跑情敌,可不是易如反掌。

张医生忙碌的老腰都要散架了,推开大门想到院子里透透气,结果就看见总助先生一个人对着空气眉飞色舞。

深深叹一口气,和总助先生也认识不少年了,怎么现如今才发现这人有些,对,沙雕的本质。

“张医生,辛苦了啊。”总助先生对张医生如何在心里吐槽他一概不知,还热情的打招呼呢。

成熟的张医生稳重的点点头,将总助先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毫不客气的拍下去,打量着院内的布局:

“不辛苦,都是我该做的。”忽然一树红梅映入眼帘,张医生不由走上前细细欣赏,唇角自然的上扬:

“小……江先生真是雅兴。”

“那当然!”总助先生吊儿郎当的:“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艺术家。”

“你好像很喜欢江先生?”

“那肯定……呸呸呸,这话不能乱说,不能乱说。”总助先生摸摸脖子,总觉得凉飕飕的,一边试图挽回:“喜欢这个字可不能随便用哈,僭越了真的僭越了,我上有老下没小,还需要生活,慎言。”

来回张望,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大老板遏住了资本主义的万恶道路。张医生懒得理他,正准备往另一边走走,总助先生又开口了:

“张医生,你看过江先生为秦总画的那副肖像画吗?”

张医生当然没见过,摇摇头大方的承认。

总助先生一下笑容里带了炫耀:“秦总当宝贝似的藏着呢,我也就有幸见过一次。”

“所以呢?”

“你如果看过,就会明白有些事是天注定的,躲也躲不掉。”那幅初相识就画下的模样,让第一次看见的总助先生半天缓不过神,画中人的长相他在熟悉不过,但又那么陌生,像是多了点什么曾经不曾拥有的东西。

总助先生苦思冥想,愁了很久差点挠秃了头才恍然。

原来,那是喜悦。

是由衷又不由人控制的喜悦。

“那我想。”张医生郎朗的笑出了声:“看着现在的秦总,我就已经明白了。”

因缘聚会实在难得,更难得是能一直珍惜这份难得。

卧室里,被偷折下来插在瓶里的梅花,香气满溢时,江绫终于又缓缓醒来,他一睁眼见着的还是睡前那个人,病的没了力气也挡不住眉眼弯弯:

“弘景,还是没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