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眼睛一酸,差点没流下泪来,还要强打精神硬是扯出一个笑来:

“嗯,我等会就去刮,阿绫饿不饿,喝点粥好不好?”

“不想吃,渴了。”病的没有力气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江绫心理上还没意识到什么,身体机能先替他抗议起来,眼角生理性的往脸颊两侧滑了泪水,落在枕头里,消失了痕迹。

病的糊里糊涂的江绫完全没察觉到。

秦弘景却恍觉那泪迹像一把刀不留情面的斩他的心,他一边“好好”直应着江绫,一边痛的手颤抖得厉害,颠三倒四的要去倒热水,却差点没把自己手给烫着。

总助先生叹了口气,将水给倒好递给了大老板,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感冒发烧都能让一群人跟天塌下来似的,也唯有小江先生了。幸好这会另两个人在楼下忙着呢,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场面。

秦大佬不是第一次照顾生病的江绫,但每次都是在挑战他的承受能力,细心的喂了水,还没喝几口,胃比兔子小的小江先生就不喝了,想在劝喝点粥什么的,就微蹙着眉头抱歉的朝秦弘景笑笑。

他没有胃口。

“困。”他努力的探出手想拉老男人的袖口,秦弘景忙不迭的将手送上,握的不敢太紧又不愿太松,触手一片冰凉。

“那阿绫就再睡会,还早呢。”他哄他,哪舍得逼他。

江绫手轻轻动弹,想回握住,但在秦弘景看来不过是用指尖碰了他一下,像羽毛拂过,人又睡着了。

幸好这一次,不是晕过去。

“秦总?”总助先生有些犹豫,大老板眼眶怎么这么红,是要哭了吗?还是已经哭了?

他不敢凑上去怕有性命之忧啊!

“去叫张医生。”听起来声线沉稳一如既往。

“哦哦,我马上去!”总助先生挠挠头,不敢探究的太仔细,领命又跑了出去。

这下,屋里只剩下了秦弘景与睡过去的江绫。

在静谧无比的环境中,男人能听见自己毫无章法的心跳声还有窗外清晨翠响的几声鸟鸣。

是啊,元宵快到了,惊蛰也不远了。

阿绫,要快快好起来,他的心脏再这么一直勒紧了的疼,怕是等不到元宵。

他这样煎熬焦灼,时时刻刻连呼吸都觉得艰难。秦弘景这些日子总想起左致和他说的那些话,总想起江绫曾为一个不懂得珍惜他的畜牲差点一病不起。那些场景仿佛历历在目乍现眼前,光是想象秦弘景都无法承受。

可没过多久,江绫又病了,在他眼前,在他的看护下。

秦弘景眼里有一闪即逝的疯狂,像在黑夜不断吞噬沙滩的海浪,所带来的汹涌让人胆颤。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