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一副清雅的画卷,左致却脚步一顿,似乎再难往前走,秦弘景也跟着停下脚步,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左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睁开眼睛,拿出上战场的毅力,义无反顾的往前走,推开了小木门。
风铃响了一下。
冷风从缝隙一下蹿进屋里,划过秦弘景的后颈,这间木屋面积不大,格局也一目了然,巨大的落地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若是从整体来看,摆在宅院里又无比和谐。
整个老宅都被翻新,处处都有巨大的落地窗构设,不过是因为江绫喜欢。
“小绫最喜欢透过窗户画风景了,他总说那样更美。”左致一时恍惚,也不知是对着秦弘景说,还是自言自语。他的双拳紧握,似在抵挡什么,又无能为力。
“确实。”秦弘景不由想起从昏迷中刚苏醒过来就拽着要给他画肖像的小青年当初的场景,历历在目,自己被安排在落地窗后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江绫画他,却看不见他的眼里另一幅画,全是那个俊雅至极的小画家。
左致看着秦弘景,嗤笑了一声,对男人放松的神态不满。
“秦家主是第一次谈恋爱吗?”他问。
“嗯,也是最后一次。”秦弘景没有任何压力,他目光悠远,面上带着一种柔调的幸福:“多亏了阿绫给我机会。”
“可阿绫不是。”左致抱拳靠在了墙上。
男人一下皱起眉头,他最先泛起的情绪不是吃醋,而是针对左致的不爽,他不愿意听任何人这样说,江绫谈过几次恋爱,喜欢过多少人,都不是错,相反,能被这个人喜欢,才是求得的幸运。
“那又怎样?”
秦弘景一下气势逼人起来,左致见状心情倒好了一些,他不去理睬秦弘景的逼问,走了几步,走到小木屋的窗前,靠着窗席地而坐。
“这里,曾是小绫住了三个月的地方。”他这样说,光线从背后虚无的拢过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秦弘景的瞳孔一下收缩,左致不肯放过:
“因为小绫曾经爱过一个人。”
“什么意思。”男人喉咙干涩,扯着疼痛。
“那个人渣一声不响离开了小绫,然后……”左致感到眼神酸肿,仿佛就算是说起,都足够让他万箭穿心:“然后小绫就生病了,我们差点,差点就失去了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害怕见到人,越是亲近,羁绊越深,越是害怕,所以病情稍微好转,他就一个人搬到了这小屋。”
“那时,连我们的触碰都让他害怕。可是发现自己抗拒着亲人、朋友,所有爱他的人,他却更痛苦。”
“又努力的隐藏,努力的想保护别人的情绪。”
“他走出这间屋子的那天,是我在门口为他守夜。时隔三个月小绫第一次抱住我,瘦的身上的骨头都膈着我疼,我至今记得,他对我说‘二哥,我再也不想爱人了’,那时他虚弱的都要化成烟了。”
不知流了多少泪,都打湿了外套,留下一片水渍。可左致猛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还是大步跨到秦弘景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
“秦家主,你说你爱他,我信。但你知不知道,他爱你,究竟花了多大的勇气?!”
有无数绳索四面八方袭来,一下拉扯住秦弘景的心,势要将那处器官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