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洗掉在发丝之间此前附着的特殊染料,在陆小凤抵达她的地方之前,她其实洗过了头,现在发梢还有一点懒得用内力蒸干的潮气。
这让发尾在他的手上扫过的感觉尤其分明,更是带着一种撩拨的意味。
所以这也不是个什么正经的谈话。
陆小凤干脆懒得反抗了。
被自己的披风束缚住还当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枕靠在似乎也滞留过她气息的软枕上,以一个在他觉得最放松舒服的姿势看向了她。
只是她说出的话可不如陆小凤所猜测的那样,是一句调情的话。
霍凌霄缓缓说道,“我其实一直觉得,要维持一段可能长达数十年的契约关系,让别人听自己的,其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用情再加上一道保险的枷锁,尤其是在对方不一定听话的时候。”
她语气清淡得让人觉得她不是刚从唇齿相依的纠葛中挣脱出来。
陆小凤觉得,她若不是世上最为残忍的人,便不应当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恰恰是她这样一个毫无避讳的姿态,反而让陆小凤的心脏在她指尖攥住了他的衣领的动作里,又被人从湍流之中打捞了上来。
他甚至无端有种想法,她之前是不是就是这么做的,因为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他之前就觉得在她身上一度感觉得到的情感羁绊。
这种原本含有目的性的枷锁,其实并不像是她所说的话一般冰冷。
“但我之前不想这么做。”
她定定地看着陆小凤的脸,那双被烛光灯影照亮,今日也曾一度为剑光所照亮的眼睛里,现在清楚地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一个不知道该说是狼狈还是幸运的影子。
“我今天说阿九很乖,其实不对。”
她摇了摇头,又松开了他的衣领,慢条斯理地拨开了他鬓边的碎发。
在她指尖的轻触中,陆小凤意识到她话中拉紧的那根丝线,比之方才的亲密更让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更是在额角泛起了一层薄汗。
现在这点汗珠被她以指腹按着划过了他的侧脸,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濡湿,又很快蒸干的痕迹。
这实在是个很幼稚的动作,偏偏当人在床上的时候,便成了一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手段。
陆小凤恨不得回一句他乖个球。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可霍凌霄明摆着不想让他现在有什么动作,还将手肘搁在他的胸口,托着下巴继续以一个让人觉得慵懒又让人心痒难耐的姿态打量着他。
“你比他乖多了,你又不骗我,又不做坏事的。”
陆小凤模糊觉得,这个“他”很可能指的并不是宫九这个今天被她用来刺激过他的人,而是她的上一个有缘人。
但显然她不会这么说。
她曾经说过她不会将别人当做是什么人的替身,不会透过他去看什么别的人,所以也更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去提起另一个人的名字,让谁都不痛快。
她只是很单纯地在表述一个想法而已。
“你可能是第一个说我乖的。”陆小凤有点无奈,但好像这好歹还能算是个正面性质的评价。
“这可能不一定好。”霍凌霄一开口就将陆小凤的那点心思给戳破了。
“你看我跟你谈钱的交易,谈合作就是因为你又不坏我的事情,又认识这么多有意思的朋友。”
这个有意思实在扎心扎爆了。
偏偏她深谙打一棒槌给个甜枣的手段,在这个他几乎忍不住开始神游,思考自己到底还有多少个朋友可以拿出来让她祸害的当口,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那确实是个有点凶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