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将那妇人拉起来,又慌乱无措的看着黑压压的一片跪地磕头的人,忙高声喊着,“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好不容易安抚着情绪激动的百姓们,她才叹着气说,“其实,我希望大家不要吃白饭。”
底下人点点头,这是先前就说过的,他们吃饭是需要出工的——相当于汝阳侯府雇佣他们为府中僮仆。
好在还算守规,唐婥松了口气,让张管事将刚刚她吩咐过的工作安排给了大家。
......
“给,今日是肉羹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将手里的泥碗塞给倚靠在树边的干瘦老人,高兴的说。说是肉羹,其实只是一丁点肉末飘在锅里,但汤里依旧飘着肉香。
老人虚弱的笑笑,颤颤巍巍的端着碗往嘴里送。
距离第一批流民来到汝阳侯庄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除了实在虚弱的人外,其余所有人都恢复了精神,不再是先前死气沉沉的样子。按照张管事的安排,小孩子们负责煮饭烧水,稍大一点的孩子负责烧火抬水。
只是几十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就将接收新来流民的棚子照顾好。一到饭点,他们就穿梭在或躺或坐的流民之间,将随意捏的泥碗递给这些人。后续来的流民情况比先前的还要糟糕,汝南和汝阳毗邻,但袁氏并不是会收留流民的人家,很多流民在汝南已经行乞了很长时间,才来到汝阳,他们饿的时间更长,身体更虚弱。
恢复了体力的十五岁以上的人,早就参与到其他工作中,不在这里了。
私塾的先生们被要求给还未接受训练的流民强调规矩,力图做到令行禁止——可惜效果不明显。好在大家的清楚汝阳为他们提供饭食,救了他们,心中感念,执行命令起来还算听话。当然,闹事的人不是没有,但卫队长惩戒了几个,又将不服管教的人赶出府后,就没有人敢再违抗命令。
有了更多的人手和劳力后,唐婥将先前想着的挖细渠和移栽果树都提上了日程。现在生活艰难,十五岁的少年甚至稚气未脱,都是干活的好手。
甚至还有些本就有照顾果树的经验,所以这些工作虽然劳累繁琐,但他们做起来并没有太困难。
而真正的成年人,就如同唐婥先前在各个乡中说的那样,以军队标准开始了训练。虽然她并不能组建军队,但私卫的数量却没有限制,卫队长又是自营兵退役的教头,对此经验丰富,所以收留的这些流民很快就上手了。
忠诚自然是谈不上的,可巡逻封邑看上去还算唬人。
“君侯真是好人啊!”一个年轻的汉子飞快的扒拉完碗里的饭,将碗随手扔进一旁的水桶里。这种泥碗是孩子们用泥捏成,然后在烧饭的灶底下烧干做成的,但因为技术问题只能用一次。不过侯府中本就没办法一口气拿出有那么多餐具,大家也不想给君侯添麻烦,所以一直凑合着用这个。
而且这些泥碗泡水后又会变成泥,可以继续做泥碗,一点也不浪费!
另一个妇人也飞快的将饭吃完,点头道,“可不是,要不是君侯,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说不定早就和在路边的那些一样了。”汝阳境内确实好很多,大部分流民可以在各个乡领到一点食物,然后坚持到侯府庄子这里,可出了汝阳侯封邑,饿死在路边的人就多了起来,如今天热,很容易诱发疾病瘟疫。为了防治瘟疫,他们出门巡逻的时候还会走的再远一点,将路边的尸体掩埋。
“君侯还给咱们月一千钱,俺还以为要卖身为奴才能偿还恩德呢!(1)”另一个汉子打岔着,如今奴隶价高,先前为流民是根本没有大户需要买奴,不是他不愿。汝阳侯给他们发月前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打算收他们为奴,只是能作为雇佣。
这可比失去自由身的奴隶要好很多!
“可不是,若是攒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