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如此盛装的她。

“没有人生来就是听话的。”

“这东西都能把你吓住？”

梦石想不通。

他才转身，却觉有什么东西好似覆在了自己的后背，他吓了一跳，手中的灯笼脱了手，立即跑出去。

满案的经卷，一墙混乱的色彩，还有那一点一滴从悦耳变得刺耳的水滴声，隐约勾勒出一个小姑娘被困高楼的那四年。

那年轻道士也有些尴尬，愤愤地将那几只虫捏死了：“还不是今日大公主才在底下的殿里撞死了？方才又瞧见里头有光，心里自然紧张了些。”

“如今我根基未稳，你先不要对凌霜出手，他如今仍是父皇看重的大真人，蕴宜的死，父皇或许不会在乎，但大真人若死，他是决计不会轻拿轻放的，一旦你走错一步，便会祸及你身。”

“而伤害，未必只有皮肉之苦。”

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动，少年茫然地半睁起眼。

那年轻道士也循着他的视线转身，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跑得急，也不知将灯笼丢在哪儿了，这会儿竟起了火。

梦石盯着他的背影：“你放心，簌簌在我失去杳杳，最狼狈难过的时候给了我诸多安慰，她最是知我懂我，我说过要让她在这里也能自由自在，可如今看来，这个地方于她而言，无论如何都是囚笼，我想让你带着她走，离开这里，像以前一样，天涯海角，永远自由。”

他修长的手指勾了勾。

他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尚未生出双翅的蝴蝶，也不知是在怎样的自我折磨中，彻底围困在残蛹里。

什么？

少年沾了酒意的嗓音有些低靡慵懒，他一手撑着下巴，“我也有些话不想听你说。”

道士抹了一把脑袋上的虚汗，瞧见那些浮动的萤火，松了口气。

“何况凌霜他身边常有武功不俗的道士贴身保护，如今尚不是杀他的时机，最要紧的，是你带着簌簌离开这里，此事我们好好计划。”

“折竹……”

“是摘星台，摘星台的楼阁起火了，听说火势很大，都扑不灭，那楼阁已经垮下去了，好像是有道士的灯笼落在里面然后……”

其他道士都嘲笑似的看他，你一句我一句的。

可折竹凝视她，眼底的笑意收敛殆尽。

“殿外那么热闹，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商绒是被殿外宫娥与宦官七嘴八舌的交谈声吵醒的。

泪珠滴在他的脸颊。

他有些耳热，却翻身入窗走近，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她。

他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我真的好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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