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她正见贺仲亭与那宦官德宝正扶着淳圣帝。
商绒被身后的踏脚一绊,她跌坐下去,那张发红的脸逐渐与她噩梦中那张脸重合起来,湿润的水雾,漂浮的纱帘,满池血水里,失去声息的薛淡霜。
宦官德宝一进殿便察觉到气氛不对,但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躬身上前禀报。
“月亮,是不会知道自己在地上人的眼中究竟有多好的。”
敬阳侯捋须一观,点点头,称赞道:“这笔法纯熟,行云流水,实在是不可多得。”
“贺卿以为这画如何?”淳圣帝不再继续之前的话头,转而去问一旁的贺仲亭。
折竹的眼睛弯弯的,没一会儿便放下自己手中的傀儡娃娃,墙壁上那一轮圆光里,除了傀儡娃娃的影子,便是他的手指轻覆上她的双手。
贺星锦眼见那小公主蜷缩在御案底下,抱着双膝,脸色煞白,他心中顿觉不安,随即上前去扶住淳圣帝:“陛下!您当心!”
鹤紫将铜镜放回案上,便转身出去了。
贺星锦听见淳圣帝唤他们起身,他站起来的瞬间,不经意般瞥了一眼她。
“朕没事。”
床榻上是空的,没有人。
他暴躁起来,好似满腔都灼烧着熊熊烈火般,一时神情越发癫狂起来,他踹了德宝几脚,殿中瓷器碎了一地。
此话一出,殿内方才还柔如春水的气氛顷刻结冰。
商绒还没来得及拒绝,鹤紫已快步走来,她心内紧张得厉害,动也不敢动,见鹤紫在窗前捡起了铜镜,她便立即道:“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敬阳侯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立即俯身跪下去:“陛下,犬子任性,皆因臣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严……”
那颗从淳圣帝手中落下的金丹滚到了御案底下,商绒的脚边。
“敬阳侯,贺卿,你们快来瞧瞧,这幅山景图如何?”淳圣帝将两位臣子招来身边。
橙红的颜色铺展,淳圣帝在旁点头,适时德宝将金丹奉上,一碗热茶再旁漂浮白烟。
折竹忍俊不禁,走到床沿。
他一转身,将商绒挡在后面。
淳圣帝开口。
鹤紫有些不解,但也不多想,便道:“奴婢来帮您捡。”
果然下一刻,鹤紫便推门进来:“公主?您怎么了?”
商绒听着她的脚步声,直至开门合门的声音一一响过,才松了口气,伸手去掀被子。
窗外蝉鸣依旧,
敬阳侯垂首低声应。
她满脑子都是这样一道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
那位小公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鬓边的步摇晃也不晃。
敬阳侯不敢去擦额头的冷汗,更不敢多瞧在御案后提笔的公主,一时间,殿内只有淳圣帝与贺仲亭在旁说话。
内殿里燃起一盏孤灯,商绒的菱花铜镜摆在一边,烛光经由铜镜折射,在墙壁上映出一轮圆圆的月光。
商绒有些恍惚,听见声音也没抬头。
敬阳侯冷汗涔涔,缓缓起身。
她低声唤,却不防被他拉入黑漆漆的被子里,随即温热的,柔软的吻贴上来,辗转于她的唇瓣。
墙上的影子也在无声暧昧。
贺仲亭父子两人与敬阳侯一进殿,便瞧见那位明月公主,敬阳侯的神情一滞,随即与贺仲亭父子一道跪下:“臣,拜见陛下,拜见明月公主。”
贺星锦俯身,轻唤。
“可朕却觉得,笔法虽纯熟,却比不得朕的明月落笔生动,”淳圣帝在那画墙前踱步,最终停在商绒那幅一年前所作的一幅红枫图面前,他回过头来,大约是一时兴起,便朝商绒招手,“明月,你已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