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很多次看着我一样。
我不慎犯错,他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其他时候,我开心雀跃,或难过自抑,他都无喜无悲,只是轻声安慰几句。
只有几句,再多,就要不耐烦了。
跟别提,会为我吃醋了。
原来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爱。
他的爱意,连带着他的喜怒哀乐,都给了别人。
江安好像自有一个小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叶瑾。
否则,他怎么会看不到,正对面坐着的,是他结发三年、还有孕在身的妻子。
我自嘲笑笑,终于懂了。
些不堪入耳的话争先恐后传到我耳朵里
“我真是看不惯她那副清高模样。”
“等我出个绝妙上联,保准叫她下不来台,乖乖上门向我赔罪。”
“我倒要看看,在床上,她还怎么端庄。”
“哈哈哈哈哈哈。”
会来凑这个热闹的男子,不会是达官显贵,也不是清高学子,大多是市井小民。
仙子如今跌落凡尘,不会惹来他们的怜惜,只会招来垂涎。
江安的深情,和满场不怀好意的目光,并无不同。
随着一声锣响,今日的诗会就此拉开帷幕。
不得不说,叶瑾的文采当真出众,几个回合下来,都得轻松
赢的人笑得淡然,输的人笑得满脸红光,只有老板欢欢喜喜迎来送往,收钱收得手都麻了。
江安敲了敲桌上的铃铛,示意自己要出题。
我听得旁边嗤笑一声:“又是这人,人傻钱多,摆明了给这店送钱。”
我包厢里,不知何时来了位贵妇人。
感觉到我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对面这人,连着来了三天了,天天专出简单的诗句,买了一堆簪
子,也不知给谁戴。”
她又小声说:“那人是个芝麻小官,家中已有妻室。他俸禄微薄,想必这博美人一笑的钱财,都是家里
妻子带来的嫁妆。啧啧啧......
.品品。
可不嘛。
场上传来一阵嘘声,果然是江安出了个极简单的上联。
叶瑾朝他的方向行了一礼,不假思索对出了下联。
便有仆从将首饰奉给江安,江安随手扔下一个银锭,比首饰价格高多了。
立马又有人敲响了铃铛。
全场的目光都看向了敲铃的人,只有江安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叶瑾身上。
旁边的夫人用有些惋惜的口气说:“这位海棠仙子原叫什么,你可知道吗?”
不等我回答,她便接着道:“叫叶瑾,是前太子太傅的女儿。叶家见罪于圣上,被判了流放之刑,年初
太后下令大赦天下,叶家就这么免了罪行。只是叶家四散飘零,不知为何,竟让这么一个孤女独身回了上
京
她感慨地摇摇头:“真是可惜了。”
我沉默点头。
-代才女沦落至此,才华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我不懂诗词,没什么交来,但也觉得可惜。
场里还在热闹着。
最初坐在这里,我是怀着阴暗心思的。
我希望有人能难倒叶瑾,好叫她丢一丢脸,最好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两句。
可是一场一场看下来,我却真心希望叶瑾就这么立于不败之地。
她是真有才华,当年的才女之名不是假的。
更何况,“上门赔罪”,更是折辱。
今天这一场,以叶瑾大获全胜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