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送你们回去。”
玉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刚刚是在帮我?”
宋灵舒指了指房门:“快点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哦哦,谢、谢谢你。”玉凤说完,就匆匆跑进去找童八月,“八月,师父还在外面和别人喝酒,我就先回去了。”
“你怎么了?”童八月发现她脸色不对,立马按住她颤抖的手,“出什么事了?”
玉凤一顿,突然将东西重重一扔,脸上挂满了泪水:“我好累啊,怎么办,我不想唱戏了!我唱也唱不好,怎么都追不上你!而且他们这些人,压根就不关心我唱的好不好,只是瞧我们的身段,想把我们哄上床而已!”
童八月安静地看着她,然后拿起手绢给她擦了擦泪,问道:“谁欺负你了?”
玉凤哭得急了,半天都没能回答上话。
童八月这才注意到门外立着个人影,道:“四小姐,是你把玉凤带回来的吗?”
宋灵舒倚靠在门边,问:“你们经常遇到这种事?”
童八月沉默地垂下眼,只有玉凤的哭声回答着她。
良久,宋灵舒才走进去,在身上掏了掏,摸到一块怀表,里面有自己的一张小照片,弯腰将怀表塞进玉凤的手里:“以后有什么事就来燕公馆找我,这个是信物,下人们都认识。”
玉凤哭声停顿了下来,惊讶地抬起头:“四小姐”
“我叫燕西枝。”宋灵舒笑了笑,伸出手,“别四小姐四小姐的叫了,不如做个朋友?”
玉凤抿了抿嘴,擦干眼泪,然后握了上去。
司机载着玉凤离开后,童八月才扭头看着她:“谢谢你了。”
“你今晚都跟我道两次谢了。”宋灵舒好笑道,“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一向恩怨分明,该谢就得谢,该骂还是得骂。”童八月说。
小径清幽,月光透过树枝,落下斑驳的月影。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背后是装修豪华的洋房,琉璃窗里透着舞池里徘徊的人影,留声机将低沉的音乐送了出来。
童八月听着那边的异国曲调,嘴里却低低地哼起了自己的曲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了,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喜欢西城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童八月不理会她的冷漠,自顾自地说道:“他懂戏,他还尊重我们戏院的每一个人,去听戏的时候,每个打下手的人他都记得名字,还会打发赏钱。”
“那只是他钱多而已。”宋灵舒道,“有钱,自然可以大发善心了。”
童八月一哽,又道:“可是他懂戏,他会听戏听到流泪,他能从我们的曲子里感知到喜怒哀乐,他是最好的听众。”
“那如果有一天,你这个最好的听众,不想让你唱戏了怎么办?”
“为什么?”童八月敛眉,“他说最爱听我的戏,为什么会不让我唱?”
“你看看她。”宋灵舒抬起手,冲某个方向指了指。
童八月顺着视线看过去,是四姨太和几个好友正在闲聊,摸着丰腴的肚子,快临产了,手脚都肿胀得很,吃点葡萄都是丫鬟亲自喂到嘴里,可谓贴心至极。
“她怎么了?”
“你羡慕她的生活吗?”
“她的生活与我有关吗?”
“她不过二十二岁,与我们相差不大,她现在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如果肚子怀的是个儿子,那就更好不过了,直接能在家产上再抢一杯羹。她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即使她的丈夫今天刚六十,还要与其他几个女人一同分享她的丈夫。是你的话,你愿意吗?”
童八月微微蹙眉。
“她曾经弹得一手好古筝,被家里寄予厚望送到上海来出人头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