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迩没有最基本的道德观念,他可以随意把人当成实验体,也可以掉过头来轻松找借口替自己脱罪。

温迩最常用的借口,就是醉酒误事。

现在这个理由终于被还给了他自己,温迩烂醉了一整晚,没能及时周旋,才终于被找到了足以一举击破的致命破绽。

如果那天没有人灌温迩的酒,军方最多只能关温迩三个小时。

温迩会有机会从容运作,把自己伪装成患有精神疾病,钻法律的空子脱罪。温迩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真到这一步,他们即使收集了再多的证据,也一样拿温迩没办法

“温迩没办法脱罪。”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年轻人平静开口:“如果那天我不来,在他被军方□□的三个小时里,庄中校会一点一点折磨死他,然后自杀。”

蒲斯存的后背蓦地一凉。

……对方说得对。

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蒲斯存却依然有些余悸,抬起头,看向门外站着的庄域。

庄域神色很平淡,他走过来,帮那个年轻人一起把蒲影架到简易的单人床上。

他没有反驳,他的确是想在那天活剐了温迩。

可温迩不知道被什么人抢先灌醉了。

一滩醉得人事不省的烂泥,没有被复仇的价值。

“死对温迩来说太轻松了,搭进去无辜的人,就更没有必要。”

年轻人说:“庄中校还有事要做。”

庄域自嘲地笑了笑。

他终于复了仇,看着温迩一步步坠到地狱里去,那些快要逼疯他的戾气越来越少,可他整个人也像是被慢慢倒空了。

他不再愤怒了,也不再有其他的情绪。

现在唯一支撑他的,就是看清楚温迩的惨状,看清温迩是怎么被彻底清算的,然后去讲给他的部下和战友听。

“多谢……你的好意。”

庄域看着那个学生,他的神色难得的缓和:“我”

“不急着谢。”年轻人笑起来,“中校,你还有得谢我。”

庄域微微一怔。

他看着年轻人朝自己递过来一份地图,下意识接过来,看了几遍,神色猛然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