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药流水般出入……皇上啊!莫非您也听信了摄政王的谗言,如先帝一般被他所迷惑?”
如果说其它的话裴明珏尚能冷静听取,这一句“如先帝一般”,则是彻底扎痛了他的心。
他看着底下一班沉默不语,却纷纷露出不赞同之色的大臣,发出一声惨笑。
“没错。”他道,“朕的确与先帝一样。”
朝中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在这种呼天抢地的喧闹中,裴明珏一字一句,吐字无比清晰。
“朕与先帝一样,误会忠臣,残害忠良,弃摄政王对江山社稷的一片拳拳之心于不顾,误会伤害了他,朕与先帝,都是应当向他赎罪的罪人。”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所有人都抬起愕然的眼睛,不敢相信小皇帝刚刚说了什么。
在一众人中,只有上官林眸光清润,含着担忧与敬重,定定地望着他。
乍见之下,裴明珏差点狼狈地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从这抹眸光中感受到无比熟悉的气息。
这双眼睛,让他想起了从前的老师。
“你们没有听错,朕没有被迷惑,也没有误信谗言,关于摄政王的贡献与声名,朕会亲自颁发诏书昭告天下,到时众卿家自会知晓。”
裴明珏如同行尸走肉,机械地说出他早已打算好的内容,不等所有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甩袍袖,起身径直离开了。
留下巨大的哗然与议论。
裴明珏一心只想赶回延福宫,他刚待步上龙辇,就听见有人脚步匆匆向这边赶来。
“皇上!上官林叩见皇上。”
听到这个声音,本不准备理会的裴明珏停了下来,他站在龙辇的台阶上,转头看向年轻的尚书。
上官林跪在地上,仰头焦急地望向裴明珏:“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摄政王大人就在皇上的延福宫,能不能允许微臣见他一面?”
连对自己的称呼都一样。
裴明珏仔细地打量着户部尚书的眼神。
的确是很像,却又有些不同。
曾经的简子晏眸光清澈,干净得像冰川刚融化的溪水,正是赤诚纯粹之时,如今的上官林虽然也尚未被官场的黑暗浸染,却也不复他当年的纯洁与灵动。
再像他,终究也不是他。
裴明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想见他?”
“正是。”上官林真诚地道,“根据陈公公所言,摄政王在微臣不知道时候帮助微臣甚多,微臣实在很想当面向摄政王表达感谢,否则良心难安。”
户部尚书的脸上只有对摄政王的担忧,以及想要报恩的急切,丝毫没有怀疑他迷惑皇帝的不齿与阴霾,裴明珏面色稍霁。
“现在摄政王……身体不太好,正需静修调养,不适宜见人。”裴明珏看着青年黯淡下去的神色,“过些时日,等摄政王身体好些,我会问他是否想要见你。”
上官林一愣,随即大喜:“谢皇上恩典!”
裴明珏点点头,转头上了龙辇。
朦胧的黄色纱帐垂落下来,遮住上官林默立在一侧目送龙辇的身影,裴明珏再没有看向他一眼。
人人似君影,仍道不如初。
……
在三人的原谅值又爬了几点上来之后,简子晏终于适时地“醒”了过来。
彼时裴明珏正在给刚刚施完针的他穿衣服,正值深夜,帐中烛火朦胧,只有他们两人。
因为没有外人在场,裴明珏脸上的疲惫肆意流露出来,他眼下青黑,动作却十分轻柔,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简子晏醒来,口中还在小声哄着。
“今天的已经结束了,老师再忍一下,不会痛了。”
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