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恭贺表妹与摄政王新婚了。”
危吟眉巧笑嫣然:“多谢表哥。”
二人不约而同都没有提起在南昭那一日他对她的一番诉请的话。
危吟眉道:“表哥这次回京,要在京中待上多久?”
“南昭一事,我已经办妥,不日我便要离京了。“
危吟眉疑惑问:“去哪儿?”
他此前已经答应她留下在朝为官,如今又要离开,危吟眉知晓他的志向,实在有些不忍心。
裴素臣却似毫不在意一般,依旧带着几分浅笑:“我与摄政王在裴家一事上多有冲突,摄政王既已归京,我是裴家后人,再在朝为官实在不妥。我打算辞京北上,去北疆再看看。或许几年之后,再如表妹所说,在西北谋上一职半官,为大祁与周边诸国的往来效力。”
危吟眉反应过来:“表哥这是想通了?”
裴素臣点头道:“是,表妹为我指了一条明路,让我去西北试试,我又怎么能辜负表妹一番看重与好意?”
危吟眉目露欣喜之色:“表哥能想通,我便放心了。以后等阿忱长大些,我便带他去北地,说不定那时还能见到表哥。”
裴素臣笑道:“好。”
危吟眉想起少时他对自己格外照拂,忽有些伤感,欠身朝他行礼:“多此一别,山高水远,望表哥珍重。”
裴素臣看向她。
傍晚的风吹起,她鬓发上的东珠相击,发出清脆之音,丽服花下,是丰神冶丽,衣簪楚楚。
裴素臣却仍记得,她与母亲来初来裴家那日,她只穿了一身旧日布衣,朝着自己怯怯行礼,她缓缓抬起头,眸光温柔如秋月,朝他生涩地胆怯地露出一个浅笑,又很快低下了头。
她只是柔柔唤他一声表哥,裴素臣却足足记了十几年,像那时就被她的光给击中了,想要不由自主地保护她。
一切好像一如往日,许多事却都变了。
他回以一礼:“傍晚起风了,娘娘回去吧。“
危吟眉抬起怀里阿忱的小手,与他挥手告别。
裴素臣抬起脚步,亦向前走去,经过她身边时,她衣袍间的香风拂来,扑向他雪净的白袍。
他走下长廊,衣袍拂过花丛,无意间带起一朵花从袖摆中落了下来,坠入到了一旁的小溪中。
落花顺着流水,浮浮沉沉,出了宫墙,到底向宫外流去。
裴素臣转首,看到危吟眉的身影融入朦朦灯笼光影中,而那个男子早在长廊尽头等着她。
裴素臣唇角浮起微笑,一切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他的表妹能有一人依靠,伺候相互依偎,平安度过后半生,那他也可安心了。
他抬头看向无尽的天幕,踏着月色离开宫廷,这天地浩浩之大,总会有他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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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吟眉告别了裴素臣,转身往未央宫走去,没几步,见谢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远处长廊上,仿佛早就等着自己。
郎君玄锦袍,白玉冠,坐在栏杆边,一只手轻搭在自己一只膝盖上,姿态闲适而随行,身后花树随晚风摇晃,摇落纷纷扬扬花叶坠在他衣袍上。
危吟眉想起来了,今夜民间有焰火,谢灼说带她与阿忱一同出宫游玩。
危吟眉快步走过去,到谢灼面前停下。谢灼看她喘着气,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谢灼似漫不经心问道:“方才去哪儿了?”
危吟眉如实回道:“见到裴表哥了,与他说了一会话。”
廊下风吹过,谢灼微眯了眯眼道:“你表哥?我远远瞧着你们相谈甚欢呢。”
这话里的醋味,酸得很呐,饶是旁边的小太监都闻到了。
危吟眉想到在南昭时,他